「我是不小心摔下來的。」不能跟他坦白自己是被唐綺推下樓。
「海戀──」他勾起她的下顎,揶揄道。「撒謊也要撒得高明一點,你是小孩子嗎?還會不小心摔下樓。」
她揮開他的手,別開臉。「信不信由你,我沒有必要跟你報告我的行動。」
「可惜你必須說。」他扳回她的臉蛋。
「我不會說的。」她不退縮。
「既然如此,我們只好努力溝通了。」他邪魅一笑,突然彎身抱起她。
「你、你干什??」她驚慌的叫喊,扭動的身子被他制得死緊。
他抱著她走出別墅。「沒做什?,就把你關進監牢裡,直到你把查到的線索說出來為止。」
「你不可以這樣對待我。」她只剩下嘴巴可以抗議。
「?何不能,你本來就是我的俘虜。」他惡劣地回嘴道。
「你──關問浪,你實在太過分了!」她氣得臉色發青。
「會嗎?我並不以?,況且我提醒過你,你擺脫不了我的,我的出現本來就是?了糾纏你,你忘了嗎?」他囂張地把她帶出別墅,放進車內,關上車門後,朝著台中的方向揚長而去。
第八章
古云:狡兔有三窟。
不過海戀懷疑關問浪至少準備好十窟,否則的話,豈可隨便就有落腳處。
關問浪將海戀放在軟床上,然後勾了張椅子坐在床邊。
「你真的打算把我囚禁起來?」她坐直身子,忍氣問道。
趕不走、罵不開,她究竟得跟他糾纏到幾時?
「在你說實話以前,這屋子暫時充當你的監獄。」他睨她,毫不認?自己有錯。
「你到底要我說什?實話?」她強烈抗拒。
「就你查到的線索,不許有任何的隱瞞。」他的臉孔往前探,兩人僅離寸許距離。
她反射性的往後一坐,迴避他的氣息。「你多心了,我根本就沒有查到任何線索。」
「哦?」
「你囚禁我只是白費工夫。」她悄悄掃視了週遭環境一眼,尋找有沒有逃走的空間。
「別寄望石飛渡會趕來救你。」冷諷驀然傳來,關問浪熟悉她的舉動,當她眼波一轉,立即窺破她的企圖。「他是不可能找到台中來,你死了這條心。」他一語道破,也沉聲警告。
她一怔,旋即反駁。「你別太過自信。」
「不信?我們不妨打個賭。」
「無聊!」她懊惱的別開臉,不願看他自信又跋扈的神態,她好像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似的。
她惱在心裡,不願再跟他談,然而,腳踝卻被一雙冰涼的手掌給捧起來。
她嚇一大跳,心臟狂跳!「你又在做什??」
他揉著她受傷的腳踝道:「還是上藥會比較妥當。」
「不用了,不勞你費心。」她抽腿。這算什??懷柔政策?
關問浪卻緊握不放。「不治療妥當,以後吃苦的還是你自己。」
「那又如何,不關你的事。」
「當然是我的事,我還得靠你替我揪出神秘人。」
「說來說去你還是只想利用我。」她冷冷笑了,人生最悲哀的感情莫過於此。「我很高興自己能夠覺醒,不再被你所迷惑,否則呆呆的被你利用下去,真成了最笨的傻子。」
「覺醒?」他揚眉,不以?然。「如果你有這麼瀟灑,又怎麼會捨不得丟掉我送你的訂情婚戒。」
她早知道將會再度面臨這種狀況,轉低的聲音又陡降一度。
「你再也不能羞辱我了!」她解開上衣兩顆鈕扣,露出些許雪胸,細白的頸項上已經沒有佩戴紅絲線,更沒有白金戒子。
「你看清楚沒有?我丟掉它了,我丟了!那只可笑的婚戒再也不能成為你調侃我的武器。」
墨黑的眼瞳倏地變沈。「你真丟了它?」
「留著只是笑話。」她毅然道。
「我似乎低估了你的決心。」
「我是不可能再回頭。」
四眼相視,迸射出強烈的對峙火花。
久久過後,關問浪才又開口──「好、很好、太好了,我佩服你……」莫測的磁嗓曳得好長好長。
海戀不想猜測他的語意,也不願傻得再被他困鎖住。她乾脆躺上床,背對他,直接下逐客令。「我累了,想休息、別再跟我說話。」
*>*>*>靜靜的夜。
只有偶爾汽車奔馳過的聲音劃破寧靜的空氣,但也只是一掠而過,疾快地又恢復一室的沉靜。
關問浪背靠落地窗框,單手環住弓起的長腳,氤氳月光柔暖地洩灑下來,包圍住閉目養神的他。
躺在床上的海戀緩緩睜開眼睛,輕巧坐起身,昏暗的室內一片滯凝,靜到連呼吸都聽不見。
她並沒有入睡,一直都沒睡著;和他絕裂之後,這世上彷彿僅剩她一人似的,一顆心總覺得無依的飄蕩、飄蕩……這是她該受的。
側首,卻見關問浪倚坐窗框邊,敞開的落地窗毫無屏障,夜晚的涼風一陣陣地吹進屋內,拂過他身子。
「就坐在窗邊睡,不怕冷嗎?」海戀無法控制地關心起他,話一出口,立即後悔。「神經,關問浪是打定主意要監視我的閻羅,我理他冷不冷。」她暗罵自己無聊想法。
然而,涼風轉?清冷,她的眼睛就是控制不住地老往他的方位瞟去。
心情忽高忽低、焦躁難安。
最後──她還是移下床,抓起薄毯小心翼翼的覆蓋衣裳單薄的他。
「擔心我著涼?」關問浪驀然睜開眼睛,與她的水瞳對個正著──海戀反射迴避,但一想,她又沒做過虧心事,何必怕他。
「是我雞婆。」她抽回薄毯,丟回床上。
「不管我了?」
「我管不起。」替他蓋被是個錯誤決定。
「絕情的海戀讓我認不得了。」他反手攫住她的藕臂,一扯,海戀整個人跌進他的懷抱中。
「你──」
「噓,別說話,先別說話。」他不可思議的逸出請求,在一聲悠長歎息下,俊臉也泛出滄桑與悲涼。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表情。
海戀被震懾住!半晌說不出話來,他的空茫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劊子手,彷彿曾經做過對不起他的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