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鷹居中坐著勸道:「兩位將軍別心急,狼主吉人自人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
「可是,從那麼高的懸崖掉下去,實在是……」喀爾東擔憂地望了望崖邊。
「算了吧,窮擔心個什麼勁!如果老二那傢伙那麼容易死掉的話,豈不枉費我千里 迢迢從雪峰趕來,白白浪費我寶貴的體力?他就是死,我也不會放過他的。」出口應對 的是手裡拿著一把紅得刺跟的扇子,輕輕扇著風,一雙腳蹺得老高,拿著一串西域的甜 葡萄吃著的男子。
「你說話客氣點,別咒我們狼主,否則我喀爾東第一個不放過你,」喀爾東早就看 這個全身紅衣鞋,陰陽怪氣又倨傲自大的傢伙萬分不顧眼。
「喲,我好怕咧!」他假裝害怕地縮起身子,卻露出挑釁的不屑表情,看得喀爾東 氣得牙癢癢的。
「你……」要不是因為他是提供紅鷲下去尋狼主的人,他肯定早就與他大打出手。 喀爾東忍住氣邁開步伐,不願與這個惹人厭的傢伙多計較。
「還真忍得住啊!不槐是老二身邊的人,果然跟他一個德行,斗不起來,無聊透頂 。」
谷鷹強忍著笑意不敢笑出來,只好以啜茶來掩飾。想不到蒼狼一族中竟有此等人物 ,真是出人意料之外。
紅鷲官翔一無所謂地一瞥,毫不留情地道;「想笑就笑出來,忍太久會行內傷的。 」
這下谷鷹真的讓茶水噴出來,官翔一身子輕靈地一躍,已跳得老遠,手裡依舊拿著 一串葡萄,他撫著心口道,「幸好我跑得快,不然這會兒非成落湯雞不可。」
說時遲那時快,他話才說完,一個類似稀飯的東西忽地從天而降,不偏不倚落在他 梳理整齊的秀髮上。
他伸手摸去,惡,果然沒錯,是一堆鳥屎。莫非這就叫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呸呸 呸!
「狼主,鍾姑娘,你們沒事吧?」喀爾東等人欣喜若狂地迎上前去——拓跋魁抱著 鍾瑤下了旌的背,淺笑道,「沒事,你們別擔心。」
官翔一緩緩地轉過身子,不先跟拓跋魁打招呼,反而笑得十分燦爛,看著他心愛的 寵鳥,「旌,你是故意的嗎?」
旌拍拍翅膀,不屑地別過頭,似是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官翔一見狀反而開懷暢筆贊 道,「不愧是我官某人的愛鳥,頗有我的風範,太好了。」他沾沽自喜不已。
「老六,你怎麼來了?」拓跋魁抱著鍾瑤來到他面前問道。
「難得你有難,我不來看看好戲,怎麼對得起自己呢?」他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
這傢伙!若是瑤兒醒著,非跟他吵翻不可。拓跋魁對他的話不予置評,冷辭的問道 :「你怎麼會知道我有難?」
「喲,一點也不生氣,真無趣啊!早知道就不叫旌那麼早下去救你,讓你急得頭髮 發白、氣得像關老爺一樣時,我再在上頭好好嘲笑你。」官翔一見拓跋魁毫無動怒跡象 ,懊惱地大搖其頭。
拓跋魁知曉他的性子,提醒道:「別顧左右而言他,我還在等著你的回答。」
」我就說你這個人最無趣了。」官翔一不屑地嗤鼻,倏地眼睛一亮,「是老七也! 總法算找到個活人啦!」敢情他都當其他人是「死人」!
他出其不意地蹦近,在拓跋魁尚不及阻止前,用力搖晃著昏迷的鍾瑤,「喂,老七 ,醒醒呀!」
「老六,你做什麼?」拓跋魁大喝已來不及,他懷中的人兒動了,雙手自動環上他 的頸子,親匿地偎近他胸膛,一雙美眸未睜,柔嫩的嗓音已響起,「魁,我們上來了嗎 ?」
這一幕看在官翔一眼裡格外詭異。「請問一下,你們什麼時候感情變得那麼好了? 」他錯過什麼好玩的事嗎?
他的聲音將猶在迷糊狀態的鍾瑤整個喚醒,她霍然挺直背脊,驚駭莫名地盯著官翔 一,「紅鷲?!」她的聲音徒然提高。
「喂,我不是鬼,請別叫得那麼淒厴。」官翔一摀住耳朵。
鍾瑤還是有些怔愣,拓跋魁將她輕放下地,好心地提醒她,「瑤兒,你忘了我們是 騎著旌上來的,所以他當然也來了。」
「這倒是喔!」鍾瑤點點頭,如夢初醒,興奮地揪住拓跋魁的衣袖,「魁,我們真 的上來了,那只笨鳥沒把我們摔死,真是太好了!」
笨鳥!這是哪一國侮辱人的話?官翔一與旌同時不悅地瞪著鍾瑤,「我說老七啊, 打狗也要看主人,你說我的旌是只笨鳥,不就擺明罵我是笨人嗎?」
鍾瑤盈盈笑開,「我哪敢呀!」她眨了眨晶瑩美眸,「不過,我剛才昏迷的時候, 好像聽到有個惹人厭的聲音在欺負我的魁,不知是誰呢?若讓我知道的話,把他剁成十 八塊喂禳吃。」她的話惹得一旁的喀爾東等人暗自竊笑,原來一物克一物,這個惹人厭 的傢伙活該!
官翔一生平最痛恨別人威脅他,威脅他的人通常不會有好結果。不過話說回來,美 人的威脅自然不同,誰教他最伶香惜別玉,但——我的魁?!
「你說我的魁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是我正在想的那個意思吧?」為何他有不好的預 感?
「就是我說的意思呀!」鍾瑤特地拉過拓跋魁的手昭告世人。
「什麼?!」官翔一好像受了重大打擊,渾身一震,谷鷹走了過來,拱手道:「拓 跋兄。」
「谷兄?」拓跋魁揚起一道不解的濃眉,他沒預期會見到谷鷹。
喀爾東趕緊向前說明谷鷹及時出現幫助狼族的經過。
「多謝谷兄。」拓跋魁拱手道,卻被谷鷹攔住。
「拓跋兄休要言謝,此次前來其實是為了償還拓跋兄上回援助之恩,谷某並無值得 感激之處。」
「谷兄過謙了。」
谷鷹揮揮手,「投桃報李而已,拓跋兄不必介懷。既然拓跋兄已無恙,吾軍尚有負 守疆重任,不便久留,就此別過。」谷鷹又一拱手,便要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