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端詳眼前這位年歲不超過三十的年輕男子,他不僅講得一口標準且流利的中文,最最最讓她訝異的是那張面孔,他的臉分明是屬於東方的,不僅東方,而且還有極美的五官,但絕不是屬於女性之美,而是以男人姿態所造就出來的完美線條,俊美又懾人!
他的外貌遠遠超過任何一位偶像明星,唯一可惜的地方是他的眼神以及散發出來的氣韻。
那對目中無人的眼神似乎在笑歎紅塵俗世人。
全身沒有熱度的氣息說明他冷血無情的個性。
「沙……沙王。」法德略帶沙啞的聲音震醒看呆掉的書小刁。
「沙王?他就是『沙王』?」小刁不敢相信眼睛所見、耳朵所聽。沙王居然是東方人,而且他才幾歲年紀啊?書小刁望望法德,期待從他臉上找到開玩笑的痕跡,但法德除了敬畏地站著一旁不敢妄動外,就是斜瞪書小刁。「不會吧?這太不可思議了!我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沒辦法,她的腦袋就是沒有辦法把糟老頭的形象扭轉成眼前這位俊美男子的形態。
「她就是書小刁?」沙王極黑色的眼瞳瞥了法德一眼,但見法德全身悚然,一句話都不敢回。
答案已現。
寒潭似的雙眸調回書小刁身上。
「不是說送來的是一名天才少年,怎麼出現的卻是個營養不良的丫頭。」似笑非笑的口吻令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我……我營養不良?」她微啟小嘴,不敢相信這傢伙丟過來的形容詞。
他置若罔聞,習慣性的唯我獨尊,只專注在自己的思緒裡。「有意思哪,難得卓爺敢誆我。」
法德立即單腳跪地請罪。「對不起,三天來我一直沒辦法聯絡上您告知此事,所以決定暫時留下她,我是打算請您返回後再做裁奪。」
「喂,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愈聽愈糊塗?」什麼該出現的是天才少年,而非她這個營養不良的丫頭,並且還說什麼……卓爺誆他?
法德忍不住制止書小刁。「這裡沒有你插嘴的餘地。」的確是個蠢女人,不知大禍將至。
「事情攸關我,為什麼我不能問?」她不畏懼地反駁。
冷冽的黑眸掃向書小刁,她則用大眼迎對。
須知沙王此刻的眼神曾經嚇昏過許多大男人,但長期生活在「段氏家族」裡,已經被家族中的優秀男人用氣勢「訓練」過的書小刁一點都不在乎。相反的,她開始欣賞起他的狂姿,還比較起他跟表哥聶赦魂,還有遠親段絕塵、段談有何不同?
「你不怕我?」沙王發現她膽敢肆無忌憚地打量起他,不得不說這叫書小刁的勇氣顯得特別大一些。
「我為什麼要怕你?」果然,她如此反問道。
法德臉一黑。「書──」
沙王突然舉手示意法德閉嘴,並且讓他退下。
「屬下告退。」恭謹地行了個禮,法德再次瞪了書小刁一眼後才離開。
她扮了個大鬼臉。「果真什麼人養什麼鳥。」她咕噥道,有這種主子才會有這種部下。
「你要提倡大女人主義就不該出現在阿拉伯世界中,事實上,你根本就不該出現。」他聲音又低了好幾度。「可以想見卓爺腦袋愈來愈不靈光了。」
書小刁不是滋味地反駁道:「為什麼你口口聲聲說該出現的是男人,卓爺明明跟我說要我以情婦的身份在你身邊伺機而動。」
「他要你扮我的情婦?」沙王儼然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消息,眼眶立即躍上嘲諷。
書小刁臉蛋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但她必須把混亂釐清。「沒錯,他要我假扮成你的情婦,因為唯有這種方式才可以讓那個該死的鬼才伊凡喪失戒心。」你以為我願意呀。磋!……「情婦?」沙王放聲大笑,好像聽到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很好笑嗎?」書小刁氣急敗壞,她都快嘔死了,他居然笑得出來。「我是為了工作,我是為了執行神聖的任務才不得不假裝扮演這種角色。我告訴你,扮你的情婦我已經夠委屈的了,你可不要乘機佔我便宜。」
「佔你便宜?」他睨她,這輩子第一次碰見這種能讓他「想玩」的小東西。「憑你這副平板身材連當我的女侍都不夠格,還擔心我碰你。」一向將自己緊緊封閉在無形冰牆中的沙王,難得可以用如此輕鬆的姿態應付人。留下她或許可以紓解平日的緊繃情緒,這也許才是卓爺送她過來的真正目的──為了取悅他。
她惱極,渾然不知在她心口擺盪的不安正悄悄成真。「我身材不夠突出又如何,就算小巧玲瓏也美極了,你這傢伙果然是只沒腦袋的色狼,看女人只看三圍數字……」
「你有腦子?」
「當然,至少比你聰明。」否則,他也不會被卓爺給誆騙了去。
「你挺得意的。」彷彿被觸及到夢魘,他的黑眸忽地蒙上一層陰影。
「沒錯。」
他冷情說道:「可惜單靠這點完成不了任務。」
「你怎麼曉得我做不到?」
「因為你是女人,女人的存在,只是為了讓男人得到滿足、讓男人遊戲。」
這是什麼鬼話?
「你未免太瞧不起女人了!」她終於開始磨牙。
「我是瞧不起,事實上除了逞口舌之快以外,我還沒見過有哪個女人可以運用她們的腦子闖出一番成績來。」尤其,纏上他的全是覬覦他的皮相或權勢財富的拜金女。
而對付那些膚淺女人,他已經習慣先將她們制得服服貼貼,在愛情遊戲上先讓她們受寵若驚,攪得她們自亂陣腳,等到她們想起自己最終的目的,露出貪婪本質時,也就是打入後宮的時刻。
書小刁豈能讓他瞧扁。
「我就行,我就有本事闖出自己的一番成就。」所以她來到這裡,所以她不怕危險的來釣伊凡入甕。
「你確定?」他的眼眸閃出危險光芒。
她瞧見了,卻不知那代表何種涵義。「當然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