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朱雨橋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腰和小腹。
「真的啦,晚上不要吃太多。」他覺得有一絲的快意,繼續惡作劇地說。
「咧!」朱雨橋吐著舌頭。「不跟你說了啦,掰。」
「怎麼了?妳男朋友放不放人?」同事關切地問著結果。
朱雨橋揚起大女人的下巴。「我又不是要他許可,我只是要跟他說一聲而已。」
「喔!」同事鼓掌。「果然是Daisy姊啊!」
朱雨橋甜甜地一笑。「沒有啦,他很疼我,我決定的事情不論大小,他都會支持我。」
朱雨橋笑得甜蜜燦爛,完全並不知道,其實徐任楓常常是含淚支持,苦在心頭,又死ㄍㄧㄥ著一張大方的笑臉。
「Daisy姊,」同事切了一塊小蛋糕。「這個蛋糕好好吃喔,妳要不要再來一塊?」
「不要,不要。」朱雨橋急著揮手。
她的手悄悄地放在小腹上頭!該死,不會真的變胖了吧?!
徐任楓窩在診所,取消了餐廳的訂位,一個人孤寂地啃著六吋的歡樂小蛋糕。
萬人迷在真心愛上一個人之後,並不會更春風得意。在展現大方的笑容之後,他心底其實會鬧上一點點的小彆扭。
朱雨橋離職後,他特地請了兩個有經驗的助理。他就不相信兩個助理忙不完朱雨橋一個人能做的事情,他並不想讓自己這麼依賴她。
而且這兩個助理眼睛大大,都長得超可愛。
他曾經幼稚地想過,要當著朱雨橋的面和兩個助理說笑,讓朱雨橋嫉妒一下,只可惜朱雨橋根本就沒有時間再來診所。反倒是他,偶爾會因為韓則宇的事情暗暗閒擾著。
唉!他咬了一口蛋糕,一個人吃蛋糕,只有滿嘴厭膩的甜味。
他不想把吃剩的蛋糕丟回冰箱中,不想讓人家問起朱雨橋生日的事情,整個人陷入自怨自哀之中。
「鈴!」電鈴聲響起。
「怪了。」他的鐵門拉下一半,掛上休診的牌子,還有誰會按電鈴哩?
他擦了擦嘴上的奶油,走了出去。
他的前女友張敏馨扯了個不安的笑容對著他。「我以為你不在呢!」
徐任楓愣了一晌。「怎麼會來?」他招呼她進來診所。
張敏馨說道:「晚上沒事,經過這裡,想起你,就來看看了。看你的門關了一半,還以為會碰不到你。晚上為什麼會休診?」
她本來是笑笑地問,看到櫃檯上的蛋糕時,笑容僵了下。想起今天是九月十日--朱雨橋的生日。「喔,不好意思,你今天一定有慶生活動,我打擾了。」
「沒關係啦。」徐任楓拉了張椅子給她坐。「雨橋先跟同事去唱歌,晚一點我們才會一起慶生。」
張敏馨一笑。「你對女朋友一直都是很體貼的。」
徐任楓有些尷尬地露了笑。「要不要吃一塊?」
「不用了。」張敏馨搖頭,故意說道:「我最近食慾不大好。」
「為什麼?」徐任楓如她所想地發問。
張敏馨盼著他。「我發現我做錯了,我沒有辦法嫁給一個愛我、但是我不愛的人。」她眨了眨眼,眼淚突然滾下來。多日來的心慌意亂,終於讓從不在他面前哭的她失控。「你說我該怎麼辦?」
「順著心意,解除婚約。」
他的答案,讓她張大了眼睛。
他看著她。「也許我這樣說很狂妄,但是我想妳的問題不在於解除婚約,而在於解除婚約之後,妳還想不想談戀愛、想不想結婚。」
「如果我愛的人也愛我,我就會想結婚。」她意有所指地看著他。這就是她為什麼來找他的原因,她還想試看看能不能挽回什麼。
「我祝福妳找到那個人。」他愧疚地看著她。
她在他的眼眸中看到愧疚、看到祝福,就是沒看到可以重新燃起的愛意,她知道什麼也挽回不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甩了甩頭。「你這裡有酒嗎?」
「沒有,對不起。」他與她對看,一再地說:「對不起。」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為了不能再給她愛而道歉。
「沒有什麼好對不起,是我給你製造困擾了。」她起身離開。
他默默地送她出去,走出門後,風吹在她的臉上,她突然回頭。「能不能給我一個擁抱,一個像是句點的擁抱。」對她而言,雖然她跟他分手了,可是他們之間的句點始終沒有辦法劃下來。她想,如果有個擁抱,是不是更能放手。
「我可以給妳很多支持,但是我無法給妳擁抱。」他輕聲地說。「我有女朋友了。」
他在她面前毫不隱藏對朱雨橋的愛意,這對她來說何其殘忍。「你還是一樣讓人好恨啊。」她看著他,突然說道:「那讓我打一巴掌,好嗎?」
他淡淡地一笑,把臉送了上去。
她狠狠地刮下一個巴掌,啪地一聲,又大又響,他的臉倏地熱熱辣辣地腫痛。
「謝謝。」她胸中的激動難平,終於可以徹底斷念了。忍不住一種複雜難言的情緒,她還是衝動地抱住了他。
他有些驚訝,不過並沒有回抱動作,只是愣愣地站著。
一輛出租車在他們的對角停下來,車內坐的是朱雨橋。
她在KTV只唱了一首歌就趕搭出租車離開了,她本來想給他驚喜,沒想到撞見的是這一幕。
「小姐,要下車嗎?」出租車司機催促著。
好一會兒,朱雨橋才回神。「不用了,麻煩你再繞一繞。」
「去哪裡?」司機問。
「哪裡都好。」朱雨橋喃喃地說。
哪裡都好,只要下讓她現在看到徐任楓都好。
第九章
朱雨橋最後坐出租車回到家。回家之後,她打了電話給徐任楓。
「喂。」徐任楓接起電話。「雨橋啊,妳要來了嗎?我等妳等好久了。」他忍不住抱怨。「現在都十點了,妳跟妳同事也玩得太瘋了吧。我手機打了好幾次,妳也沒接。這麼晚了,我們還能去哪裡呢?」
「對不起。」朱雨橋抓了抓頭。「真的太晚了,我也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