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句話,徐任楓的臉沉了下來。「所以呢?」
「我們今天晚上就不要見面了吧。」朱雨橋低低地說。
徐任楓等待了一個晚上的煩躁,終於爆開。「那妳讓我等了一個晚上,又算什麼?妳可以早點打電話來,我就可以不要等妳了。」
真想罵髒話,他精心準備了禮物、好早之前就訂了餐廳、甚至還瞞著她,設計了週末旅遊的計劃。
她打了電話說要延,他就延,是他把她寵壞了嗎?她竟然可以淡淡地說不要就是不要。
在她這麼多的事情當中,她到底把他排在哪裡?
他第一次用如此兇惡的語氣和她說話,她心中的委屈也上來了,她並不是在跟他耍任性,她只是想沉澱心緒而已。
「我不是不想打電話給你,我是怕打擾你。」她悶聲地說。
「什麼意思?」
她吐了一口氣。「有些事情,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想說。」
「妳這話好像我隱瞞了妳什麼?」
兩個人的語氣都越來越不好。
「你沒有嗎?」她的聲音裡壓抑著怒意。
他沉默了一晌。「有什麼事情妳挑明了說,我不想跟妳猜謎。」
「好啊。」她本來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說的,但是既然都已經吵開了,她就直接說了。「你和張敏馨見面了吧。」
他愣了一愣,然後坦然地說:「是啊,那又怎麼樣?」
「什麼叫那又怎麼樣!」她的怒意竄了上來。她煩悶了一個晚上,他不該給她說明嗎?
「我們又沒有怎麼樣。」他為了她甚至傷害了張敏馨的情感,這件事情上面,他坦蕩蕩得很。
「她甩了你耳光、又抱著你,並不像沒有怎麼樣吧?」雖然她很願意相信他,但是他們兩個在街頭這麼戲劇性的演出,她無法完全不介意,她想要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追問:「是因為我沒有跟你慶生,所以你找了她來,還是她自己來找你的?」
她的語氣在他聽來,像是審訊犯人。徐任楓不悅地揚了眉頭。「妳覺得我找她幹麼?」
「那她來找你幹麼?」她反問。
「那是她的私事,我不想說。」
她哼了一聲。「好體貼喔,你倒挺會顧慮前女友的感受,那現任女友的呢?」
「我敢保證我絕對對得起妳。如果妳能拿我對妳的信任來信任我的話,妳就不會說這種話了。」
「我哪裡不值得你信任了?」朱雨橋覺得莫名其妙,她可潔身自愛得很。
「妳和韓則宇在一起,我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更別說今天是妳丟下我,跟他去唱歌。」哼!她的「同事」中,可有韓則宇了吧。
徐任楓的話說得很漂亮,其實如果不是他心裡確實有那麼一點點的介意,他說出來的口氣不會這樣酸。
「莫名其妙,你扯上韓則宇幹麼?」
「韓則宇曾經追求過妳,妳也沒告訴我吧?」
朱雨橋翻了個白眼。老天,這一定是唐綿綿說的。唐綿綿說這個幹麼呢?她氣得無力。「我又不覺得他在追我,我跟你說這個幹麼?」
「是啊,有些事情妳可以不告訴我,那我為什麼要每件事情都跟妳說。」徐任楓賭氣地說。
「看來有些事情不需要告訴對方,是我們兩個唯一的共識了吧。」她拿出當主管的態度,下了結論。「既然不想跟對方說話,那我們還講什麼電話,做什麼男女朋友。」
她啪地掛斷了電話。
自從朱雨橋掛了那通電話後,兩個人就陷入了賭氣的低潮之中。朱雨橋幾乎整夜沒睡覺,第二天睡眠不足的她,因為精神不濟,上班的時候頻頻出錯,還被同事開玩笑。
朱雨橋苦在心中,什麼也不想說。
中午的時候,不知情的唐綿綿興高采烈地找她吃中飯。
在餐廳的時候,朱雨橋始終拉著一張臉。
「妳怎麼了?」唐綿綿還捏了捏她的臉。
「不要碰我啦!」朱雨橋不高興地瞪了她一眼。
「好嘛!」唐綿綿嚇得縮手。
朱雨橋吐了一大口氣。「妳跟徐任楓說韓則宇的事情幹麼?」
唐綿綿不好意思地吐舌。「對不起,我這是不小心說溜嘴的啦!可是妳和他又沒有什麼,這件事情有很嚴重嗎?」
「不吵架的時候不嚴重,吵架的時候,就變得很嚴重。」朱雨橋感歎地說。
其實仔細想想,昨天晚上他們吵得這麼凶,可是他們吵的都不是什麼大事,兩個人只是藉著這樣的事情,狂烈地發洩了戀愛中不安的情緒而已。
她一直以為他們的戀情很甜蜜,從來沒想過,原來危機已經在醞釀之中。
朱雨橋說道:「昨天我們還為了張敏馨吵架。」
「張敏馨?!」唐綿綿皺起眉頭。「她不是快要訂婚了嗎?」
「是啊。」朱雨橋一手撐著下巴。「也不知道她來找任楓做什麼?對了,任楓一直都沒有收到她的喜餅耶!」
唐綿綿一驚。「她會不會是來找徐任楓復合的?」
「不曉得。」朱雨橋聳了聳肩。
「喂,妳的態度怎麼這麼輕描淡寫?」唐綿綿急得抓住她。「這件事情很嚴重耶!」
「雖然昨天我們吵得很凶,但是其實我不覺得任楓會同意復合。」
「呿,那妳還跟他吵?」唐綿綿放開她。
「不是這樣的。」朱雨橋表情認真地說。「就算我的不安只有百分之一,可是戀愛之中,這麼一點點的不安都是需要被安撫的。我只是想要被安撫、被哄的感覺,所以才問他的。偏偏他只說這是張敏馨的私事,他不想說。」
看她這麼認真,唐綿綿有點被嚇到。談戀愛真的讓朱雨橋不一樣了。理性的朱雨橋還是理性的,只不過雖然她可以理性地分析情況,在情感上的需求還是很強烈的。
唐綿綿安慰著她。「也許徐任楓是在氣頭上才不說的咩,等過幾天之後,他就會打電話來跟妳說明了。」
朱雨橋沮喪地說:「不會的。」昨天晚上當她一直等不到電話的時候,她就被這種不安的感覺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