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拙?不會吧?!我記得以前你在我爸面前舌粲蓮花,死的都能讓你說成活的,怎麼會口拙?」康橋諷刺他。
康少謙忘了康橋記性不差,怎麼可能會忘記從前他在大哥面前狂拍馬屁的德行,他的臉倏地泛起紅潮。
「阿橋,我知道我很對不起你,我害了你們一家,可是我是真的後悔了,難道你真不肯原諒我?」康少謙邊流淚邊看著康橋,企圖打動他的鐵石心腸。
康橋還是覺得康少謙做戲的成分較大,是特地來表演給他看的,所以仍是不予理會。
「如果大哥還活著,他一定會笑著原諒我。」康少謙搬出最後的救兵,抬出死去的大哥來逼康橋原諒自己。
「我爸他心好,所以被你給害死了。」康少謙不提還好,提了更教康橋生氣,真不知康少謙哪來的臉再提他死去的父親。
康少謙一怔,被康橋的話堵得死死的。說了半天,康橋就是不原諒他,他的心開始惴惴不安,不曉得康橋會怎麼報復他?
「阿橋,那你打我、罵我好了!所有你加諸在我身上的責難,我都願意承受。」康少謙是豁出去了,厚著臉皮非要康橋原諒他不可,如果一頓打罵能換得原諒,他願意承受。
「別叫我阿橋,你不夠格!而我也不會打你、罵你,我們之間的關係早被你親手斬斷!你別忘了,現在的你在我眼裡,不過是個陌生人。」康橋拒絕接受他的攀親帶故。
「不管怎樣,我終究是你的叔叔……」康少謙口氣虛弱無比道,連他自己都沒辦法理直氣壯大喝。
「不再是了,你請回吧。」康橋搖頭冷笑,右手擺出送客的姿態。
「不!別趕我走,我們再談談。」在沒有得到康橋的原諒之前,康少謙不肯離去。
「請回。」康橋懶得再聽他廢話。
「阿橋,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康少謙只差沒跪下來求康橋原諒。
見他不走,康橋臉更冷更硬,打開大門,人就站在門邊,要康少謙識相點速速離去,否則他就要報警處理了。
「那至少你也告訴我,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呀!」康少謙急吼,心底怕得不得了,他有過無數幻想,就怕康橋會找黑道份子或殺手來要他的命。
他人是老了,可還是很愛惜生命,他不想這麼早死,他還有大好人生尚未享受夠,銀行裡還有許多存款也還沒花完,他不能死!不能!
康橋覺得他很煩,乾脆直接將人揪出門外,免得看了礙眼。
被揪出門外的康少謙眼見康橋無情將門用力掩上,他慌得直拍門。「阿橋,開門呀!你聽我說,當年真的是我犯下今生最大的錯誤……」
康橋掩上門後,打開電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完全不理會外面的吼叫,反正要不了多久,康少謙就會死心離開。
果然沒多久,外頭就沒了聲響,康少謙已然死心離去。
第九章
蘇大炮的心情很不好,非常、非常的不好,他像只困獸般地待在家裡來回踱步,每走幾步便抬頭往外看了一眼,隨即長歎口氣低下頭來。
他煩啊!他氣啊!他惱啊!他火啊!
一堆話憋在心裡憋了好久,始終沒問過曼曼。他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確定,之前害曼曼傷心的人就是康橋,現在曼曼和康橋可說是半公開交往,面對週遭各種恭喜的聲浪,他卻笑不出來。
事實上,他也表現得很明顯,面對旁人的恭喜不是顧左右面言他,就是充耳不聞。
他的反應最好是能傳進姓康的小子耳裡,他要姓康的知道,他一點都不喜歡他!凡是所有欺負他女兒的人,他一概不喜歡!
不行!他實在是忍太久了,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問個清楚,所以他左等右盼,就等著約會結束的曼曼回家來。
方可瑤一整晚就像是看丈夫在演戲般,面部表情滑稽痛苦的來回走動;瞭解丈夫甚深的她自然明白丈夫為何所困,她在覺得好笑之餘,仍不動如山的喝她的茶。
「哎,妳說曼曼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家?」蘇大炮煩悶的轉頭問妻子。
方可瑤輕描淡寫的回答道:「你可以打手機問她呀!」要找人不會自個兒打手機問個明白嗎?
「這怎麼行!」蘇大炮想保有父親的威嚴,否決了妻子的提議;再怎麼說曼曼都大了,他再打電話過去追問她的行蹤,豈不是說不過去?
「別急!曼曼不是個貪玩的女孩,等一下就回來了。」方可瑤看了看牆上的鐘,還不到十點,難不成丈夫是將曼曼當國、高中生管了嗎?!
「我知道曼曼不是貪玩的女孩,可是現下外頭『壞男人』太多了,我怕她會被『壞男人』給欺負。」蘇大炮特意加強壞男人三個字,暗示著妻子。
方可瑤差點被丈夫氣憤的表情給逗笑了。
她當然知道丈夫說的「壞男人」是誰,她早聽說康橋和曼曼的事了,那天康橋在宴會上將曼曼帶走。丈夫回來是氣得辟哩啪啦罵個不停,但她倒覺得挺浪漫的,並不覺得氣憤。
她仔細觀察過了,丈夫是很疼愛女兒,不管是小翎或是曼曼,他都當心肝寶貝疼著,嘴上是說要為女兒找個好對像嫁出去,一旦女兒真遇上想托付終身的男人時,他老大可就不滿意了,東嫌西嫌,硬是認定對方配不上自個兒的寶貝女兒,其實說穿了,全是他捨不得那麼早將女兒嫁出去。
「你放心。曼曼分辨得出誰好、誰壞。」方可瑤忍著笑,要丈夫別想太多。
「哼!如果那個男人惡意欺騙曼曼,曼曼就分辨不出來了。」說到底,蘇大炮還是不贊同康橋是個好男人。
方可瑤搖了搖頭,懶得和丈夫辯,他不肯接受事實就算了。
過了一會兒,蘇大炮聽見曼曼回來的聲音,他連忙跑到沙發上坐下來,佯裝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喝著先前傭人泡好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