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瞇起眼睛,『拿我的妻子跟你們這些賤命相比?你們算什麼?你們連她一根寒毛都比不上!』
楊婉菁問道:『你的妻子既然那麼完美,為何她沒教會你如何珍惜生命呢?她怎會讓你這樣胡亂殺人?』
『胡亂殺人?』夜梟冷哼了一聲:『能死在我的手裡還算是你們的造化,若不是奉命行事我才懶得動手。』
楊婉菁顯得有些急促,『你……你可以脫離你的組織啊!我想你的妻子也希望你能夠脫離黑道組織吧!至少能夠活得光明正大……』
『黑道組織?你當我是混黑社會的?』他顯得有些啼笑皆非地看著她。
楊婉菁愣了愣,『啊!難道不是嗎?你不是職業殺手嗎?』
夜梟不屑地說道:『誰說職業殺手一定是混黑社會的?』
『那……』楊婉菁不懂!除了黑社會還有什麼組織需要培養職業殺手?
夜梟問道:『聽過西方公司嗎?』
『西方公司?你們……』楊婉菁不相信地看著他。
『早期只是一家船運公司,相當不起眼的小公司,每年的營業額少得可憐,卻能奇跡似的持續支撐下去,不過這也難怪了,有CIA那樣的後台老闆怎可能倒閉。』夜梟打開放在壁爐上的酒瓶為自己倒了杯酒。
楊婉菁無法置信地叫道:『你是說……你們都是CIA培訓出來的職業殺手?』
『沒錯!』夜梟嘲諷地笑了笑,『我們這單位的代號叫海鷗,專門清除垃圾的清道夫!』
『但獵鷹他是台灣人,怎會變成CIA的職業殺手?』
『我們是在政府的默許下被CIA所吸收的幹員。』夜梟解釋道:『西方臉孔的幹員在亞洲地區太引人注目了,直接吸收當地人可避免許多麻煩,尤其當我們行動時是絕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為什麼需要職業殺手?你們既然是在政府的默許下被CIA吸收的幹員,政府會允許你們在台灣殺人嗎?』楊婉菁真的不明白。
『因為……』夜梟嘲謔地笑了笑。『政府有時也需要借用我們的專長,CIA有時候會私底下接受外人的委託。』
楊婉菁低呼了一聲:『怎麼可能?』
夜梟冷漠地說道:『你以為政府要除掉一個人只能遵循法律途徑嗎?有時候在檯面下也需要像我們這類的人來幫他們清除障礙物,他們既然默許CIA吸收我們,當然也會訪CIA幫他們清除某些礙眼的傢伙。』
『天!』楊婉菁真不敢相信他們竟是過著這樣的生活,遊走於兩國政府之間,他們真正效忠的是哪一個政府?他們是由CIA培訓出來的殺手,聽從上級的指示取人性命,奉命所殺的人,卻不一定是罪大惡極該死之人。
像他們這樣的人,已經沒有任何法律能夠約束他們,連基本的是非觀念道德標準也都模糊了,如果不是有相當堅定的信念,恐怕日子一久,連人性也被磨蝕了,善惡全憑他們的喜好來做判斷,人世間已經沒有真正的是非對錯。
楊婉菁不禁說道:『你們這樣濫殺無辜,簡直成了殺人機器!』
『是嗎?』夜梟笑了笑,『我們這樣叫殺人機器?那麼那些上戰場殺敵的軍人呢?
他們在戰場上每天所殺的人數,比我們一年所殺的人還多,他們不也同樣是殺人機器。』
『不一樣啊!他們是,是……』楊婉菁說不下去了,他們同樣是聽從政府的命令去行事,即使是奉命殺人又有什麼不一樣?不同的,是軍方能夠正大光明的去征服他國,去殺人還能風風光光的接受表楊,而他們這群同樣由政府所培訓出來的殺手卻是見不得光。
夜梟冷冷地說道:『是什麼?因為他們是大規模的屠殺,是勝利的一方,所以他們的行為可稱之為正義?如果波斯灣不是盛產石油的話,你以為聯合國會因為伊拉克對科威特的侵略行動而發動波斯灣戰爭嗎?死在那場戰爭中的又豈只是兩方的軍人?』
楊婉菁無言地沉默了,兩國交戰向來最可憐的就是老百姓了。
夜梟啜口美酒才繼續說道:『比起軍方以高科技的武器攻擊敵方的城市,以飛彈轟炸敵方的建築物來威嚇敵國政府,同時也殺死不少倒霉無辜的老百姓,至少我們只殺特定的對象不會波及到旁人,只不過在世人的眼中軍方是戰爭英雄,而我們就成為罪該萬死的惡徒。』
楊婉菁沉默了半晌才鼓起勇氣道:『或許你說得沒錯吧!你們同樣是奉命行事,但不管是以何種方式殺人那都是不對的,況且,你能說死在你手中的全都是罪該萬死的人嗎?』
『別人我是不知道,』夜梟慢條斯理地說道:『我是全憑自己高興,有時候也會順手幫同僚解決解決一些問題,譬如說——你!』
『我?』楊婉菁顫聲問道:『你……你要殺我?』
夜梟的薄唇彎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你忘了獵鷹將你送給我了嗎?他知道我會殺了和我發生過親密關係的女人,他把你送給我當我的玩物,就是要借我的手來殺了你,你忘記了?』
楊婉菁覺得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她試著平靜地說道:『你若是這樣殺了我,豈不也是濫殺無辜嗎?』
夜梟攤攤手,『我可沒說過我從不濫殺無辜!』
『你——』楊婉菁強忍著恐懼說道:『那你現在想要強暴我之後取我的性命,這是被允許的嗎?你的上級有下達這樣的命令嗎?你們的組織會允許你這樣隨意殺人嗎?』
夜梟聳聳肩,『只要不鬧大,不牽扯到組織,他們是不會出面的,況且,偶爾「失控」的殺人,對我們這些人來說也算是職業訓練了。』
楊婉菁不可思議地叫道:『什麼?職業訓練?』
『也可解釋成消遣解悶,端看你如何解釋。』夜梟笑了笑,『性跟死亡就像是毒品般一吸就會上癮,而且欲罷不能,尤其像我們這種以殺人為業更加難以抗拒,生命對我們而言已經不是那麼珍貴的了,因為我們隨時可以結束一個人的生命,可以決定一個人的死法,看是要送他一槍讓他死得莫名其妙,或者是先讓他痛個三天三夜才斷氣,全看我們高興;而組織方面也只要求我們解決掉麻煩的人物,可也沒有說要我們如何解決,至於你,像你這樣無關緊要的人就算死了,也不會引起多大的震撼,頂多是明天的社會新聞版上又多了具無名女屍,我甚至能讓你的家人認不出你的屍骸,或是連屍體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