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婉菁苦笑了聲,「我是一時疏忽——」
「才惹上不該惹的人!」火狐接下她的話挪揄地笑了笑。
楊婉菁愣了愣,「你是說,那輛砂石車是有預謀的?」
「不然你以為是巧合嗎?才剛被恐嚇過馬上就出了不大不小的車禍?這次算你運氣好,只有輕微的擦傷和瘀傷,沒有腦震盪,下決呢?將你撞成植物人都有可能。」
楊婉菁咬咬嘴唇說道:「不管怎樣,陳仲傑休想嚇阻我,我決不放棄這件案子,一定要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好!有決心,有勇氣!」火狐懶洋洋地說道:「只不過到最後還是白忙一場。」
楊婉菁皺起眉頭。「你要我放過他?你不認為陳仲傑該受到法律的制裁?」
火狐直言無諱地說道:「你真能讓他受到法律的制裁嗎?就算能,了不起讓他坐個三五年的牢,這對那畜牲而言有什麼差別,能彌補得了方潔雨所受到的傷害嗎?再說陳家可能為此而報復方潔雨,她一個弱女子對抗得了嗎?」
楊婉菁不敢相信的問道:「你是要我促成庭外和解?」
火狐說道:「是的。」
「我真不敢相信!」她不明白火狐竟然會要她這麼做,依火狐的個性哪有可能放過陳仲傑這種雜碎?難不成……她瞪著火狐,「你該不會是想私下解決吧?」
火狐笑得極其嫵媚,「我怎會呢?只不過是建議趁著陳家還付得出遮羞費,就讓方潔雨狠狠地敲他們一筆罷了,因為再過一陣子,陳家可能連一萬塊都付不出來了。」
楊婉菁問道:「你想幫方潔雨出氣?」
「我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嗎?」火狐的笑容裡透著一絲狡猾。「只不過我剛好接到一個案子能扳倒那一夥人,何必費事琢磨在這小案子中,要對付這種人就要狠一點,讓他們一輩子也翻不了身。」
楊婉菁明白,由火狐接手的決不會是小案子,看樣子,陳家這下子是玩完了,只是沒能親手將陳仲傑送上法庭實在有點不甘心。
★ ★ ★
方潔雨看到楊婉菁前額的瘀傷,得知她被人恐嚇之後隨即出了車禍,立即自責的將楊婉菁的意外攬在自己身上,並堅持撤銷告訴,願意與陳仲傑達成庭外和解,火狐很恰巧地以律師的身份出面與陳仲傑協議,還不知道她是用了什麼方法,硬是將原來的三百萬遮羞費加到了一千萬,她還安排方潔雨出國進修,暫時離開這個令她傷心的地方。
「轉換一下環境也好,這案子已經炒上了三流雜誌的娛樂版,輿論會讓潔雨遭受更大的傷害,不過還好大眾的忘性也快,再過幾年,或許沒幾個人記得這件事,她也不會因為新聞一再的炒作而一再的受傷。」楊婉菁輕歎著,為那可憐女孩而感慨。
火狐神秘地笑了笑,「是啊,過一陣子,等她看到陳仲傑的下場,或許能稍稍彌補她所受的委屈。」
楊婉菁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火狐微笑著說道:「你很想親自教訓陳仲傑?」
楊婉菁說道:「說什麼教訓,我只是……我還是希望能夠親自送他上法庭控告他。」
火狐沉吟了一下。「那也不是不行!」
楊婉菁說道:「不必特別為了我而影響到你們的工作。」
火狐搖頭,「不!我只是在想,你或許能替我們轉移陳家的注意力,這樣我們的行動才不會讓他們發現,到時才能攻其不備。」
「我真的幫得上忙?」
「嗯……」火狐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將她牽扯進來。
楊婉菁緩緩地說道:「火狐,我知道這樣的心態並不正確,這件案子既然已經達成庭外和解,我不應該再將心思放在陳仲傑的身上……我並不想公報私仇,企圖以別的案子將他繩之以法。」
火狐說道:「我知道你只是想阻止他繼續殘害其他的人,像陳仲傑這樣的人所做的可不只這件強暴案,陳家財大勢大,陳老太爺的豐功偉績反倒成為子孫作奸犯科的利器,陳家已從民族英雄變成地方惡霸。」
楊婉菁說道:「陳老太爺過分的護短也該負一部分的責任,若非如此,陳仲傑哪敢如此放肆。」陳仲傑算是陳老太爺的長孫,老人家疼孫子是在所難免,但陳仲傑都已經是年近三十的成年人了,陳家竟然還一味的想以權勢來掩飾他的過錯,也難怪陳仲傑會如此無法無天了。
火狐說道:「像他們這樣的人不但政壇的人得敬他們三分,必要時也能驅使黑道的人替他們辦事,就憑陳仲傑這德行,陳老太爺也正直不到哪裡去,白道擁有比黑道更大的勢力,也比黑道更可怕,任誰都惹不起。像你這次偵辦陳仲傑的案子,想必收到許多長官的關懷吧?」
楊婉菁笑了笑,「你這是在警告我嗎?你不正準備捋虎鬚嗎?」
「這是我們的工作,況且,」火狐抿嘴一笑說道:「別忘了!我的後台老闆可是比你的強。」
楊婉菁微微一笑,「你還是小心點。」
火狐笑了笑,「你才要小心呢!這次你也惹上了陳家,當心他們會找你的麻煩。」
楊婉菁皺了皺眉頭,「陳仲傑會不會再找潔雨的麻煩?」
火狐說道:「我會派人暗中保護她,再過一陣子,陳仲傑就再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找她的麻煩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送走火狐之後,楊婉菁定下心處理手邊的工作,當她終於告一段落時,才驚覺竟已近晚上十點了。她走到停車場準備開車回家,卻看見擋風玻璃前的雨刷上夾著一張電腦打字的便條紙,上頭寫著——
「少管閒事!」
這張警告意味濃厚的紙條當然嚇不了她,雖然正式升為檢察官並沒有多久,但對於這類恐嚇信函早已司空見慣,因此她也只是順手丟入車內並未特別在意。
只是當這種匿名信逐漸增加時,倒也造成她不少困擾,她甚至在信箱中發現幾封沒有收信人地址的匿名信,顯然是直接投到她家的信箱中;尤其令她吃驚的是匿名信中竟清楚的提到她早年與杜家父子的糾紛,暗示她是害死枉法官的兇手。若不是深知獵鷹絕不會做這種寫匿名信的小人行徑,她第一個就會懷疑獵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