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第一天賣花了,什麼奇怪的客人沒碰過,田馨在呆愕一下之後,立刻微笑回答。
「什麼花我都喜歡,不過最喜歡的是海芋。」
「海芋?這裡有賣嗎?」他轉頭四處看著。
站在店外石柱後的邢辰寧蹙緊了眉頭,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要問花店小姐喜歡什麼花呢?他該問的人應該是她吧?
「有,在裡頭。你要買海芋嗎?」田馨笑笑的問。
他點頭,「幫我配一束好嗎?」
「好。請問你的預算大概是多少,或者多大一束?」
「你決定好了。」
「那可以請問這束花是要送的對象是?」
「我喜歡的人。」他毫不猶豫的回答。
「好,我知道了。」田馨說完後,轉身去工作。
而邢辰寧一聽到嚴熇說要將花送給喜歡的人時,蹙眉的表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幸福滿溢的微笑。
他果然是來買花送給她的,至於他剛剛為什麼會問花店小姐喜歡什麼花,鐵定是因為他不知道要買什麼花送她,所以才會乾脆問花店小姐喜歡什麼,畢竟人家在花店工作,喜歡的花一定不俗。
海芒?果然是不錯的選擇,因為她也滿喜歡海芒的。
「好了,先生,你看這樣可以嗎?」田馨捧了一束美麗的海芋走到嚴熇面前。
邢辰寧笑開了,因為那束花包得真的很美,不過最美的卻是此時此刻出現在她腦中,嚴熇捧著花送給她時的畫面。
「很漂亮。多少錢?」嚴縞接過花束後問。
「三百五十元。」
他從皮夾裡抽出五百元遞給她。
田馨接過錢後走回櫃檯,不一會兒拿了錢回來找給他。
看到這兒,邢辰寧便從柱子後方走了出來,朝花店玻璃門走去。她心忖現在自己若不再出現的話,說不定接下來嚴熇就要把花交給花店小姐,請她寄回家給自己了。
「送給你。」
聽到這句話,邢辰寧整個人有如被閃電劈中般,僵直在原地,只見嚴熇竟然將手上的海芋花束筆直的遞給那花店小姐。
他不是叫她幫他寄送,而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說了「送給你」三個字。
他是開玩笑的對不對?他花了三百五十元買的花,不可能是要送給賣花給他的花店小姐,他一定是在開玩笑!
「送給你。」見對方楞楞的沒有伸手收花,他再說了一次,並且拉過她的手,把手中的花交給她。
「這……我……先生……你……」田馨完全傻眼了,連話都不會說了。
嚴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後,微微一笑。
「再見。」他突然的說,接著轉身離開。
一見他轉身,邢辰寧反射性的將身體縮回到石柱後。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是等她發覺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她整個人已完全躲到石柱後頭,並看著他以輕快的腳步,愉快的從石柱旁走過去。
他沒有發覺到她的存在,完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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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落魄的來到嚴熇租賃的房子樓下,邢辰寧抬頭看著他房間窗戶透出來的燈光發楞,她仍沒從下午那場意外……該說打擊、驚嚇或震撼中恢復過來。
他是認真的嗎?還是一時心血來潮參加了什麼整人節目,或者他其實從頭到尾都知道她的存在,這麼做全是為了耍她?那只是一場玩笑?
那束花是要送給他喜歡的人,他親口說的,結果他卻將花送給了花店小姐。
他喜歡的人是那個花店小姐,那麼自己呢?她這個從小與他一起長大,一直以為可以做他的新娘,並且已經將全部都給了他的她呢?她在他心裡又算什麼?
邢辰寧心裡亂烘烘的,因為她壓根兒就不相信嚴熇會變心去愛上別的女人。
他們倆有分開那麼久嗎?久到他已經遺忘她的存在,遺忘他們的期盼,期盼將來能每天在一起生活。
不可能的,她絕對不能因為他送花給一個花店裡的小姐,就質疑他對她的感情。
他們倆十幾年的感情應該沒那麼脆弱才對,即使他真的對那個花店小姐動了一點心,那也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呢?小小的出軌,小小的花心,小小的迷惑,只要最終能迷途知返那就夠了?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只要他最後回到你身邊,不管這期間他做了什麼,你都能睜隻眼閉只眼的當做沒看到嗎?
邢辰寧茫茫然的盯著他窗戶透出的燈光,無法回答自己內心的疑問。
她真的能當做沒看到嗎?如果真的能,那她現在也不會這麼難過、掙扎、無所適從了。
她是那麼的愛他,可以為他做任何事,或者犧牲自己的喜好去牽就他,但她真的有辦法愛他愛到,即使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都能視而不見,然後原諒他嗎?
愛情是盲目的,她直到今天才真正體會出這句話的奧妙,原來盲目並不單只在戀愛的時候,熱戀之後的交往也是。
原來盲目才是使愛情長在的原動力。
很諷刺對不對,但卻是事實。
她知道自己無法做到盲目這一點,但她也知道自己不想失去與嚴熇之間的愛情。她已經愛他十幾年了,如果突然間失去這份愛,她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她不能失去他!
邢辰寧突然搞懂了,接著露出一抹苦笑。
結論似乎已經出來了,她不能失去他,既然不能失去他,那麼對於之前所撞見的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當做沒看到。
微微一笑,她給自己打打氣。既已決定要怎麼做,她就該放鬆心情,不能露出任何不該有的表情。
吸口氣,吐口氣,吸口氣,吐口氣。她轉身走到路邊的公共電話亭,從皮包裡掏出電話卡,撥了他住處的電話?
嘟嘟……電話在響了三聲之後,即被他接起。
「喂?」
「猜猜我是誰?」她故意怪聲怪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