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淫蕩小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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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這麼快就要抄書囉?」一睡醒就工作實在不是她的習慣,她的身體雖然醒了,但腦子恐怕還在睡耶。

  早些抄完,下午還能掙些時間讓她午睡,或是到屋外走走——鹿玉堂心裡打的是這種念頭。

  「你還真是聽曲爺的話,他要你好好監督我,你真的照做。」根本就是找來克她的。天香認命地坐定位,拿起毫筆,歎息說道。

  「我不是因為曲無漪才做這些事。」鹿玉堂突道。

  天香抬起精雕細琢的臉蛋,與他相望,困惑的眼兒在問:那你是為了什麼?一百兩嗎?

  鹿玉堂佯裝看不懂她想問什麼,轉頭避開了這些,替她攤開紙。

  「你可不可以站遠些……曲爺交代我抄寫的文句,是不能讓別人瞧見的,否則……曲爺會凶巴巴地生氣……你坐到那張椅上去好不?」她指著最遠的籐椅。要是他太靠近她,她會心有旁鶩,不時就要偷瞧他有沒有在看她做些什麼,這太累人了。

  鹿玉堂微微點頭,沒多說什麼,就坐到她指定的角落去,只留了句「妳有什麼吩咐再出聲喚我」。

  天香開始寫稿,不時用餘光瞄他,發現他已經自個兒找了書看,她才放心寫下更香艷火辣的字辭,將一段段令人血脈僨張的綺麗遐想化為文字,寫著寫著,腦袋越來越靈光,湧出來的思緒更完整,讓她欲罷不能。

  柔毫筆滑過紙際的聲音輕輕地,極少有間斷,其中混雜著偶爾翻動書冊的微聲,她與他,在這一方小小天地裡,存在得極為融洽。

  過了一個時辰左右,鹿玉堂放下看了一半的書,走近她,她慌手慌腳在收稿子。

  「到外頭走走。」

  「呀?我寫得……抄得正順耶。」她是那種一寫就不能停筆的人,若停下來弄雜事,要再回復這般流暢的感覺得花上許久的時間。

  「妳需要起來走動。」他不容她拒絕,執過她手上的毫筆,擱在石硯台上。

  「好吧。」天香聽話,不過才站起夾,雙腿就軟倒下去,嬌臀又坐回椅上。「唔,腳好麻……」

  「妳坐太久了。」他扶起她,讓她到屋外去伸展肢體,順便好好喘口氣。

  天香像只野放的猴,快樂地奔進桃花林裡,咯咯直笑。

  「我今天一早寫的……呃,抄的書,是我以往好幾天的進展呢!」這是不是代表接下來她可以數日不用埋首案前了?想來真是值得!

  「妳若能維持習慣,想必毋需花費太久便能抄完曲無漪給妳的書。」

  「不能偷懶一下嗎?」

  「不能。」一日打漁三日曬網絕對是不可取的惡習。

  「唉。」她就知道。偏偏她又不能拿對付曲爺的手段對他……要是她真巴著他的腿哭,求他讓她休息幾天,他可不會像曲爺那樣,因為她所帶來的豐厚盈利而腳下留情。

  看來有了他的鞭策,她或許十天之後就能捧著熱騰騰的手稿交給曲爺。

  「你陪著我寫……呃,抄書時,我瞧見你在看櫃上其他本《幽魂淫艷樂無窮》,有看到哪一本比較好看嗎?」《幽魂淫艷樂無窮》共出了十本,雖然他之前瞧了新書,卻不對他的胃口,或許其他本會有他喜歡的——她在心裡奢望。

  鹿玉堂搖頭。「大同小異,淫蕩。」又下了快狠準的結論。

  「你到底喜歡看什麼樣的書?」她也許能做為參考,為他寫一本他愛看約書。

  「忠臣良主。」

  「忠臣良主呀……」那就是一個忠心不貳的臣子以及邪佞主子的故事,那臣子美如天仙,才貌兼具,一日,臣子立了功,主子賜宴慶功,臣子幾杯黃湯下肚,臉色酡紅,嬌艷無雙,主子心癢難耐,終是禁不住誘惑,將臣子抱進自個兒的房裡,開始以嘴咬開臣子身上的束縛……

  「草莽英雄。」

  「草莽英雄呀……」一名人稱義賊的山寨野大王,劫富濟貧,偏偏村裡有個死對頭的富商,兩人誓不兩立,野大王三天兩頭就往富商家裡跑,偷珠寶偷古玩,結果一偷偷到了富商掌上明珠的香閨裡,野大王見掌上明珠頗具姿色,這回連人都偷,偷回山寨裡自然少不了覬覦她的身軀,當夜便不顧她的反對,在浴盆裡將她……

  「孝悌禮義。」

  「孝悌禮義呀……」這個比較困難些,要寫個孝悌禮義兼備的男人,最好就是搭個淫艷娃兒,總在他臉紅心跳之際,自個兒剝個精光,扳正他避嫌而轉開的臉,拉著他的掌,探入她的兜兒裡,她擺弄著水蛇腰,纖細腿兒遷上他的腰際……

  「警世諷諭。」

  「警世諷諭呀……」這可以寫一個男人周遊列國,在各地發生香艷刺激的情事,處處留情,最後慘得花柳病、晚景淒涼的警世故事,還可以出上下冊。

  「沉冤待雪的奇案傳說。」

  「沉冤待雪的奇案傳說呀……」大人冤枉呀,小女子是無辜的……小美人兒,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那就——嘿嘿嘿……大人不行,不行,小女子甫逢新寡,不、不行……嚷什麼不行,瞧妳,妳不也樂在其中……

  天香捧著臉蛋,天!她真的好淫蕩!她怎麼淨朝那方面去想?他明明很認真在回答她的問題,她卻老想偏,什麼忠孝仁愛信義悌廉的故事到了她手上都會嚴重走樣——

  「為什麼我邊說,妳的臉卻越來越紅?」

  「沒、沒有呀!可能是我走了一段不短的路,所以才出汗了……」雖然她明明只走了不到百步的距離,但從她嘴裡說來,彷彿已經散步散了幾十里路一樣。她欲蓋彌彰地揭著小臉,想讓臉上的紅彩快點消退。

  「原來你喜歡那樣的書呀,我記得曲爺書房裡有不少,我下回去搬些來給你看。」省得他陪她寫稿,她還有事忙,他卻只能閒得發慌。

  鹿玉堂沒認真聽她說要到曲無漪書房搬書給他看的那些話,倒是觀察起她不消反增的彤緋。

  她方才在抄書時,也是越抄臉越紅,那種臉紅不是因為太過認真工作或是夭氣過熱,反倒像是……一個正躲在窗外,偷觀夫妻行周公之禮的娃兒,又羞赧又想看……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比擬,卻又覺得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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