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著小腦袋,眼底逸出了淚影,持筆寫著:為什麼要誤解我?難道我在你心底是那種女人?!
「我……」徒單飛搓了搓臉,有點兒語塞。
她怔忡了!整個人仿若陷入一股氤氳的混沌中,灼熱的淚刺傷了她的眼,也炙傷了她的心。
為了他,她執意留下,可他給她的卻只是讓她無言以對的指控。
咬咬唇,她轉身欲走。
「別走,對不起。」他立刻追上她,拉住她的手,「我……我是因為……」該死的,他怎麼忘了該說什麼呢?
她認真地望著他,又再次拿起筆寫著:是不是嫌我又變成了個啞巴?所以不願意與我在一塊兒?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走,我想我現在去追穆松還來得及。
「別胡說!」他緊握住她的肩,小心翼翼地將她擁在懷裡,「你不能回去了,一輩子都只能留在我身邊。」
我本就沒意思要離開,剛剛他是來向我道別的。她睨了他一眼,吸著小嘴寫著。
「這麼說,你不是要離開我了?」他的嗓音滿是激狂與喜悅,揚高的音律更洋溢著某種釋然的歡愉。
海連琪眨巴著大眼,淚水尚亮在眼角,卻被他這種反應給弄得有點兒傻了!
「知道嗎?我多害怕你會離開我,害怕你會跟著穆松走,害怕……害怕你仍當我是敵人。」
他俊逸的五官上刻劃出許多複雜線條,有喜悅、有開心、有摯愛、有真情。
海連琪又哭了,這回的感受卻不同,是因為滿足與興奮。
「怎麼又哭了?」他低首望著她,拭去她眼角的淚,「莫非我會錯意了?你並不想留下陪我?」
她連連搖頭,拾起筆寫著:是我害怕你不要我,是我擔心自己的留下會成為你的負擔,是我害怕我永遠都不能再說話了。
「傻瓜,你怎麼會這麼想,我要你的。」他臉色倏然轉紅,有點不自然地說:「琪兒,不知你信不信,我……我愛上你時就是你不會說話的時候,我愛上當時那個柔情、多情、專情的女子。」
海連琪顫著心,試著張嘴問卻發不出聲,只能以唇語道:「你……愛……我?」
天,這是真的嗎?他真的說愛她……
她心底翻湧著陣陣激昂的情悻,頭一次感覺到自己是最幸福的小女人!
「對,我早就愛上你,只是從沒愛過女人的我,不明白自己心底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話說清楚後,他眼底的煩鬱也隨之遠揚,剩下的僅是彼此刻骨銘心的互屬。
我的聲音,我發不出聲音喇!
她抖著手寫出心中顧慮,雖然她的身心有著熱烘烘的感情掠過,但一憶及自己的缺陷,她仍不禁愁眉交鎖。
「大夫說了,假以時日你會好的。」他笑著安撫。
可他也說了,這次的傷加上上回的傷,治癒機率也降低了。此話書完,她便難過的垂下眼,扔下筆。
「我徒單飛在天帝面前立誓,就算海連琪一輩子口不能言,我也不會嫌她、離她、棄她,只會更愛她、更憐她、更疼她……」
他眸光泛著簇簇動人火焰,在他意味深長的凝眸與沙啞、動情的呢喃下,海連琪已是熱淚盈眶。
「我、更、愛、你。」再一次以唇語讀出,她熱情地投入他懷裡。
「我知道,我早知道,否則你也不會為我深入虎穴。」徒單飛緊緊摟住她,輕憐蜜愛般地伸出舌舔吻著她的唇。「我、想、回、家。」她一字一頓地以口語道出她此刻心中的希冀。
她想著大哥,總不能一輩子為了與他在一塊兒而不回去吧?再說俞伯為了救她而喪命,說什麼她也得回去祭拜他老人家。
「什麼?你還是要回去?」徒單飛雙目緊瞇。
她點點頭,以筆寫著:我想念我大哥,我不能永遠留在這裡,更希望你能跟我回去。
「我不——!」他一口拒絕。
她拉扯著他的衣袖,疑問的眼對視著他。
「你大哥不會放過我——事實上,他對不對付我都不是重點,重要的是——」
他迎視她的目光,有神的眼瞳撲上了一層致命的狂野,「重要的是我愧對你心底一直惦記的俞。」
她眉頭輕擰,倏然投入他胸膛哭泣著,那不帶言語,只帶著氣音的破碎哭聲可揪緊了徒單飛的心。
久久,她才拭了拭淚,又寫:他是最疼我的一個老好人,如果他知道我愛上你,一定也會試著喜歡你,他不會怪你的。
看了看他,海連琪繼續寫:跟我回去,我既已跟了你,我哥絕不會怪你的。
他無奈地笑了笑,「你的意思是,我如果不跟你一塊兒去見海連天,可能永遠都無法擁有你的專一對待了?」
依海連琪的個性,如果他當真不跟,她也不會走,不過從今以後她便會無時無刻想著海連天、想著俞,一顆纖柔易感的心永遠被他們佔了大半空間。
罷了,他不是聖人,要的也是她惟一的對待,那倒不如拿自己的性命去試一試巴。
「好,我跟你回去。」他終於卸甲,投降了。
海連琪露出欣慰的笑臉,然後重重地往他的臉頰上印上一吻!笑得是無邪又開心!
「真是,光這樣怎麼夠?」他摸了摸被她親吻的地方,語帶邪肆地笑了笑。
「呃……」她嬌怯地別開臉。
「別躲,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徒單飛出其不意地將她攔腰抱起,直邁向內室床榻。
瞬間,陣陣雲雨漸起,籠罩在他倆身上,激發起熱浪狂濤:
* * *
三個月後
「我收到家書,大哥等會兒要來看我耶。」
海連琪一早接獲大哥的來信,可是開心的不得了!於是立刻拿著它奔到徒單飛的書齋,在他面前揮舞著。
三個月前海連琪回去探訪過大哥海連天,已得到他的原諒。
至於徒單飛可就沒那麼簡單通過妻舅這關。海連天堅持要為俞報仇,所以雙雙約在山頂決鬥。
為此,海連琪可擔心極了,向海連天求情無效,心情更是頹喪不已。倒是徒單飛悠哉得很,還勸她別急,他對這次比鬥有著極度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