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壞心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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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況且要是真的有了孩子,然後嫁給他,她肯定會讓娘的眼淚給淹死。

  自小娘對她就沒什麼大期許,僅僅希望她能夠安分的接下家族的事業,然後「娶」個還算過得去的男人回家傳宗接代--沒錯,是娶男人。

  她們家向來是女子當家,代代都是招婿為夫,自曾曾祖母那代下來,無一例外。全國上下都知道,那個頂著全國首富頭銜的美人山莊是不嫁女兒的--她們只娶丈夫。

  「說真的,以前我倒是沒認真想過要有個孩子。」

  男人站在床邊,一雙看似認真的清澈藍眸由上而下望著她,長指擱在下頷一副沉思狀。

  「不過依現在這種情況看來,不想也不行了……唔,我想到了,就叫『心玉』吧?就好似擱在心頭的一塊美玉,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能用這名兒,你覺得怎樣?」說著,他看似極為滿意的笑了出來。

  名字是不錯,他可以保留給他真正的孩子去用。至於她肚裡這個--要真倒了楣,讓她有了的話--就是要叫阿貓阿狗,恐怕也輪不到他做主。

  並且在那之前,他就會先讓爹爹拿劍砍成兩段餵狗。

  啊……好煩惱!

  拉起棉被蓋住臉,琉夜整個人縮進被褥裡頭,想像自己是只無憂無慮的烏龜,不去理會那些還沒來到的問題。

  反正時間還久嘛,爹爹應該不會那麼早來接她回去,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想想未來,以及跟他的事情。

  時間還很久,她本來是這麼認為;分離的日子還很遠,她懶得想太多。

  只是意外總是來得突然,教人措手不及。

  三個月後,當她紅著眼睛讓爹爹抱出藍旗莊時,除了身上的衣物,她沒帶走任何一樣物品--如果肚子裡的孩子不算的話。

  就連男人親手扣在踝上的紫玉鈴鐺足環,都在她盛怒之下親手摔了個粉碎。淺紫色的玉質碎片散落一地,片片相隔甚遠,就如同宣告了兩人接下來長久的離散。

  第八章

  美人山莊,當代一項傳奇。

  富可敵國是原因之一,掌握全南方經濟動脈是原因之一,主事者異於尋常人的行事作風也是原因之一。

  從創業初期即顛覆一般人男尊女卑的觀念,美人山莊一向是傳女不傳子,代代皆由女子當家。

  美人山莊名下的產業約莫百來項,商行不下數千間,不約而同全是與女子扯上關係的行業。打從花鈿首飾、胭脂水粉、絲織刺繡、華衣美布,只要是跟女子扯得上關係的產業,無一不涉。

  可近來,他們竟然出乎大家意料地開起花樓來,打算越界賺起男人荷包裡的錢,而且做得還不錯。開業不到一個月,樓裡的紅牌姑娘楚縈心隨即奪下南方第一花魁盛名,吸引了各地不少敗家子千里迢迢前來奉送銀兩,只為博取佳人一笑。

  美人山莊自然又是進帳不少。

  可最初提議開花樓的現任主事者心裡可沒一絲欣喜。

  原本是打算砸些銀兩陷害一下別人,誰曉得竟又開闢出一條賺錢的管道,忙死人不說,銀子賺回來花不完又沒地方擺,真是徒增困擾。

  沒人知道,銀兩多得花不完也是一件挺辛苦的事。

  除了搶錢能力不輸前幾代的主事者,美人山莊的現任主事者聲名會大噪,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

  那個原因發生在十年前--

  她忘了要學她娘綁來一個男人成親,就提早生了一個藍眼睛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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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門才推開了一道小縫兒,床上的少年就警覺地張開了眼,轉頭一瞧,恰恰瞄到一截灰白的裙角,忍不住驚呼出聲。

  「娘?」她該要在房裡好好躺著休養的!

  「躺著別起身。為什麼還不睡?」柔軟的嗓音不疾不徐,有種鎮定人心的作用,可仔細聽,卻是夾著一絲不穩的氣息,似是隨時會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闔起了門板,她緩緩踱到床邊,伸手探了探少年的額頭,但隨即被少年一把捉下。

  他好生氣的叨念著:「別管我怎麼還不睡,你怎麼沒在房裡躺著?娘,你不舒服嗎?頭還會暈嗎?呼吸不過來嗎?慕容姨說你要躺個四、五天才下床會比較好的,娘,你再讓慕容姨看一下吧,也許是--」

  尹琉夜噗哧一笑,惱得兒子不敬的白了她一眼。

  「你什麼時候偷學了你舅的嘮叨神功?」而且叨念的內容還幾乎一模一樣!

  「娘,我擔心你呀!」什麼嘮叨神功嘛,那麼三八的舉動他才不要學呢!

  「傻瓜,擔心什麼,我好得很。」只是個頭高了點,仍是小鬼一個,禁不起人激,呵!又探量了下他的額頭才開口,「聽丫鬟說你今天睡了一整天都沒出房門,我過來瞧瞧你。是心口難受嗎?這樣吧,我再--」

  「不要!」海兒出聲打斷她未盡的話語,漂亮的藍眼睛氣惱地瞇了起來。「我不要你又為我……我不會肯的!一個月一次就很夠了,美人山莊的女子都是讓人捧在手心寵的,只有我,只有我是反過來拖累你……你別理我了,反正也死不了,只是疼個七天半個月的,又不會怎麼樣!」

  望著娘親仍顯蒼白的臉色,海兒的表情是既愧疚又沮喪。

  其實他的「病」嚴格說來是不至於會危害到生命的,一切就像他說的,痛一痛就會過去,反正從小到大,也差不多該習慣了,只是娘親不忍見他痛苦,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傷害自己來紓緩他的疼痛。

  他知道娘親一直自責帶給他這種痛苦,可她為什麼不曉得,他其實是很高興能救了娘親一命--舅舅曾偷偷跟他說過,當年要不是意外的讓他接承下了這「病」,她很有可能撐不過半年。

  所以說,受這苦,他從沒怨過娘親,但見娘親一次又一次的不顧身子健康來保他,卻讓他不免埋怨起自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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