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這是他願意的嗎?赤絲血蠱是百年難出一隻的稀有蠱蟲,在他們養蠱師的眼中,就是再多的金銀珠寶也比不上的呀!
「在那當下,我也只知道體內少了只蠱,可臨時也覺察不出是少了哪只蠱蟲,所以也就沒告知你了,原是打算自己搞清楚之後,再私下將蠱蟲自你身上引回。想都沒想到你後來竟然……」他愈想愈惱,直到今日都還覺得這一切真是不可思議。
想當初失億時,甚至以為是自己笨,不知不覺把蠱養死了,或是不小心在睡覺時讓蠱蟲竄出體外,還花了好幾天的時間翻逼了落日居裡裡外外。他把蠱蟲遺失的消息也讓整個莊子上上下下人心惶惶了好幾個月。
「所以那蠱,你要說是我下的,答案是對,也不對。你在想什麼?難不成是懷疑我會害你嗎?如果我不要你,早在第一次見面時就將你扔進蛇窟裡了事,才不會把那麼重要的蠱蟲浪費在你身上……」語一頓,他又急問:「依你的性子,怎會拖到現在才問?該不會又是--」
翟璟斐突然動手將她整個人從床上捉起,兩手分別捉住她兩腕往左右張開,她一身潔白光裸的美麗身子便盡收眼底。
他動作談不上溫柔的將她翻左又翻右、摸上又摸下,最後乾脆將她面朝下壓趴在床褥上,仔細撥弄那頭如雲的秀髮。
該不會藏在頭髮裡吧?他猜想。
「能否讓小女子瞭解,這位公子到底在忙些什麼?」讓人當布娃娃整弄了好一陣子,尹琉夜總算是沒好氣的開口。
沒辦法,再不出聲,他搞不好會扳開她的嘴巴撿查。
「你身上還藏了什麼危險物品?」翟璟斐防備的問著,盯緊她的一舉一動。對付這種沒安好心眼的女人,就是要步步為營、小心為上。
「你指的是什麼?」她一時沒反應得及。
「像是你之前讓我失憶的東西……那是什麼?」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嗎?
尹琉夜噗哧一笑,輕輕推開他,拉過一旁的棉被掩住身子。
「那不是毒,也之所以才能對付百毒不侵的你。『迷心散』只會讓人記憶混亂,再加上適時的一點暗示,就能使你應我的要求忘掉記憶裡某段指定的事物。」
「像是你?」
「像是我。」她笑,很不知反省地。
「剩下的呢?」危險物品不可留,翟璟斐只想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毀屍滅跡。
「沒有了。」
「嗯?」他懷疑的瞥她。
「因為太生氣,當初全倒進你的茶水裡頭去了。」後來才知道那只要用上一小撮就足夠,
翟璟斐不敢相信,這女人竟然還敢表現出一臉非常可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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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房門時,翟璟斐拉住琉夜。
「就算你認為我對你下了那樣狠毒的手段,你也等著我嗎?」真不知該說她笨還是死心眼?
尹琉夜微笑著,不答話。
她從不曾懷疑過他會傷害她,惱的只是他無心的隱瞞,但那並不在等不等他的理由之內。會開口問他,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翟璟斐依然沒釋懷,再次拉住她的腳步。
「相思如針,這麼多年來,難道你就一點感覺也沒嗎?」想起了往日相處的情景,和她狠心對自己奪去屬於兩人記憶的舉動,他語氣不免有些怨懟。
「相思如針,你怎能認為我會一點感覺也沒?等待是難受,思念也令人難安,可當我知道相逢的時刻終會來到,這樣想著,也就不是那般難受了。」
「想不到你對我這麼有信心?」聽著她的話,不禁讓人起了惱意,感覺好似自己的一切心思全掌控在她手中,任她扳弄操控。
「不,我不是對你有信心。」琉夜拉著他的掌貼到自己頰邊磨蹭著,輕喃道:「我是對自己有信心,對自己選擇的人有信心。」而他始終沒教自己失望。他來了,這樣就足夠彌補她十年的相思了。
帶著微笑,她主動牽起他的手,與他並肩走出自己的居處。
「走吧,我們若要在一塊兒,還有件事得解決。」
「什麼事?」
「說服幾個人接受既定的事實……別擔心,必要時刻有必要手段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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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無好宴。
美輪美奐的大廳裡,一片緊張的肅殺之氣。
一家子人壁壘分明。左邊是代表正義的一方,右邊是邪惡的一方。而現在,除了當家的大姑娘及一位陌生的異族男子之外,所有人皆不約而同在左方落坐。
空氣中瀰漫著某種奇異的沉默,人人臉上難得出現幾近嚴肅的表情。事情看來頗為嚴重,就連僕傭們也被這不尋常的氣氛感染,遠遠的覷望著,沒敢靠近。
靜默……還是靜默,靜默了三刻鐘之後,被好幾雙眼珠子瞪住不放的女主角終於有了動作。
她泰然自若的以手勢喚來了丫鬟,為自己及自己的男人倒了茶水。
雖然一直沒開口,半點口水也沒浪費,可是人還是會渴的。
幾道視線夾著不滿的火光迅速瞪了過來。
事情還沒談妥,喝什麼茶!
也幸好丫鬟們還算識相,立刻為所有人倒齊了茶水,免去一場可能而生的風波。
然後……仍是沒人開口。
時間一刻一刻地過去,一家子彷彿正在進行一場全天下最無聊的遊戲,誰也不肯認輸先開口。
翟璟斐摸不著頭緒,卻也樂得跟他們耗下去,他剛好可以藉此機會好好瞧瞧小東西的家人。
很美的婦女、很俊的俠士,看著席上那對氣質截然不同卻又互補的相融夫妻,便不難明白小東西的好容貌從何而來。有這麼出色的爹娘,要生出醜孩兒可也不容易。
對了,還有那個氣呼呼的男子--一個跟小東西幾乎有著同一張臉的男子,只是身型高大了些、五官粗獷了些、眼裡的光彩活活潑潑的,就像一隻蹦蹦亂跳、永遠安靜不下來的大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