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織傻呼呼地微笑,根本還弄不懂發生了什麼事,一味陶醉在窺得行家名作的喜悅中半天爬不出來。
「這姑娘……在笑耶。」手持棍棒的護衛猶豫了,他從沒看過哪個姑娘家面對這等陣仗還能這麼鎮靜的。
「難不成她有功夫?」另一個護衛也和其他人一樣遲疑,怕遇上深藏不露的高人。
「可她長得這麼甜美纖弱,有可能嗎?」最右邊的護衛倒沒他們的疑心,反而替春織的身體擔心。
「這……」右邊的護衛話一落下,所有護衛的猶豫就更深了。他們真的要打一個手無寸鐵,看起來又弱不禁風 的美麗女子嗎?
「嘀咕什麼,給我打--」眼見護衛們居然開起討論大會,莊千金索性閉起眼睛驚聲尖叫,要她的護衛拚命地 打、用力地打,最好把春織這個突然蹦出來害她當場丟臉的冒失鬼打死為止。
丟飯碗外加耳根子破裂的危險,迫使莊府的護衛們不得不遵照主人的命令,拿起棍棒就打。他們不約而同的出 手,四根粗大的棍子差一寸就要打在春織羸弱的纖體上。
就在這要命的當頭,突然間狂風大作,一道猛厲的掌風自護衛身邊的空隙狂然鑽入,將護衛們手上的棍棒震飛 到三尺之外。
護衛們揉揉被震疼的手臂,互相對看了一會兒,誰也弄不懂是怎麼回事。
莫非,眼前的姑娘果真是世外高人?
他們驚歎,眼中倏然生起崇拜的光芒。高手就是高手,連出掌都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臉上的笑容亦沒變過, 真是令人欽佩。
可惜,他們統統想錯了,神不知鬼不覺出手的人不是春織,而是站在人群外,臉色壞到像是要殺人的靖軒。
他發誓他一定要宰了東方春織這婆娘,不過一晃眼的工夫,她就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來!
靖軒暗暗地起誓,怒看一臉傻呼呼的春織。
「靖公子,我在這兒!」向來不會看人臉色的春織,一點都不察生命危險,對著人群外的靖軒開心地揮手,成 功轉移眾人的目光。
靖軒只得臭著一張臉突破人牆走進去,決定宰了她的事可以等一會兒再商量,現在最要緊的是先把她救出來再 說。
或許是靖軒的氣勢太驚人,圍觀的群眾竟自動讓出一條路,讓他高大的身軀通過。
一見著靖軒,護衛們便知道他才是掌風的真正主人,連忙朝他打躬作揖。靖軒也點點頭,算這些護衛還識貨, 曉得有些人是惹不起的。
原本整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偏偏橫行霸道的千金硬是不肯就此放手,扯著一副尖拔的嗓子,誓言討回公道。「等等,你休想把人帶走!」莊千金朝著背對她的靖軒大吼,阻止他帶春織離去。
靖軒理都不理,攙起春織的纖臂,便要帶走她。
「你居然敢用這種態度對我,你知道我是誰嗎?」莊千金被靖軒的態度惹毛了,這男人不但無視於她的怒氣, 還從頭到尾背對著她,擺明了不把她當一回事。
又跨出一步的靖軒還是不理她,只是挑起一邊的眉毛,詛咒自己可歎的命運,最近他怎麼老遇見些腦筋不太正 常的女人,唉!
「你敢再走一步試試看,我會教你吃不完兜著走,後悔一輩子!」莊千金這會兒索性出聲威脅,要他認清楚他 面對的人是誰。
靖軒下一個腳步果然因她這句尖吼而停下,帶著暗沈的眼神倏然轉身。
「你的口氣很大嘛,敢問是怎麼個後悔法?」他挑起一邊嘴角斜笑,陰鬱的表情儼然是風雨來臨的前兆,看在 眾人的眼裡都知道要逃,可莊家千金偏偏卻有不同的看法。
這個男人……長得真是俊俏!
莊千金看呆了,從他插手管這檔子閒事起,他便一直背對著她,因此看不到長相,只知道他很高、身材很好, 沒想到轉過身來的長相更是沒有話說。
「怎麼,突然變成啞巴了?剛才你不是還很神氣,信誓旦旦要我後悔一輩子,怎麼現在又不說話?」一見莊千 金呆得跟具木偶似的,靖軒不禁出言諷刺,提醒莊千金突然癱瘓的意志。
他說得對,像他這麼俊俏的男人她要是錯過,那她才會一輩子後悔。
於是莊千金連忙綻開最美麗的笑容,挺著豐潤的雙峰,態度來個大逆轉,把才纔到口的威脅全給忘了。
「奴家剛剛只是說說氣話,公子您千萬別放在心上。」手執蒲扇掩嘴輕笑,莊千金盡全力展現最嫵媚的姿態, 企圖扭轉她給人的惡劣印象。
「你大可以放心,我沒那麼好記性。」靖軒斜看她一眼,發誓全天下找不出像她這麼噁心的女人,花癡就該留 在家裡種花,無緣無故跑出來搖晃是會嚇死人的。
可莊大花癡就愛搖、就愛晃,她就不信現世有哪個男人不愛豐滿的女人,這可是一種流行哪。
「公子,您真是愛說笑。」雖然靖軒毫不掩飾他的厭惡,莊千金仍是不屈不撓。
「比起你的衣著來,我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靖軒毫不客氣地掃了她暴露的穿著一眼,以眼光嘲笑她惡劣的 穿著品味。
「您怎麼這麼說話呢,公子。」為了留給他好印象,莊千金只得尷尬陪笑。「我這穿著沒什麼不對呀,京城裡 的婦女都這麼穿。」她稍稍說了個小謊,看準襄州城裡的居民個個都是土包子,沒見過什麼世面。
「真的嗎?」簡直鬼扯,東方春織也是打京城來的,怎麼沒有她一半風騷。
「當然是真的……」猛地搖動蒲扇,莊千金可得意了,早說過這些傢伙都是土包子。
「我看事實並非如此吧,莊大小姐。」靖軒冷眼一瞥,以最不屑的口氣戳破她的謊言。「京城裡的姑娘穿得和 襄州城裡的婦女沒兩樣,倒是你無緣無故就穿起宮中的廷服來了,你只是一個州縣司馬的千金,這種舉動…… 合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