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眾戳破莊千金的罩門,順便點醒莊千金見過世面的人不只她一個,嚇得她花容失色。
「我……這位公子……」莊千金霎時變得結結巴巴,滿肚子嬌氣全消。
就如靖軒所言,她這身華服是皇宮中貴族婦女的專屬行頭,她也是因為羨慕,才巴著她爹想辦法給她弄來招搖 的,沒想到竟被逮個正著。
「下次撂話的時候,照子記得放亮點,別惹到不該惹的人。」懶得跟她一般見識,靖軒只是冷冷地睨了她一眼 ,之後拉起一旁的春織,就要離開。
但他不知道他這輕藐的行徑,看在莊千金的眼底卻有如天神轉世,帥得不得了。
「這位公子,請等一下!」就算他不理她,她也要知道他的名字。
然而靖軒根本不理會她的叫囂,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待做,比如修理東方春織這個不知死活的瘋婆娘。
「公於--公子--」
莊千金這會兒只能對著靖軒遠去的背影大喊,陶醉在他無與倫比的帥氣中,久久無法回神。
「好帥氣啊,靖公子。」
正當她喊得熱鬧,醉到不知方休,她身邊的人群又騷動了起來,眼光全瞟往和她同一個方向,跟她一起陶醉。「可不是嘛,靖軒真不愧是靖家堡的掌門人,不但功夫好,人又長得體面,要是能和他攀上親家,不知該有多 好。」其中一位姑娘作夢似的囈語。
「討厭,你怎麼想得和我一樣。」熱烈討論的姑娘們笑得花枝亂顫。
「只要是未出嫁的姑娘家哪一個不是這麼想。」
「可他身邊那位姑娘是誰啊,以前好像沒見過她。」
「是啊,你猜會不會是……」
大街四周又是一陣嘈雜,開口說話的全是思春少女,每個人都想嫁給襄州境內最大戶人家,也就是靖家堡的少 堡主--靖軒。
處在人群中的莊千金也想,先別提她對靖軒一見鍾情,就聽四周拉拉雜雜的討論聲即可聽出端倪,那便是-- 這個叫靖軒的男人很有錢。
英俊瀟灑又多金,一個男人該有的條件他全有了,不追他追誰?
看著漸成兩個小黑點的靖軒和春織,莊千金當場下定決心窮追到底。管他和那個瘋女人是什麼關係,她都非追 到他不可!
這頭的莊千金信誓旦旦,那頭的靖軒卻是壓不住地猛打起噴嚏,頸後生起一股陰冷的感覺。
是誰在詛咒他?
* * *
他想不通到底是誰在詛咒他,但他一定要掐死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好不容易才擺脫人群的靖軒臭著一張臉,將春織拉離一大票懷春少女的歎息聲中,帶往襄州城內的另一條街上 。沿路上他氣得不和她說話,以為這樣多少她會有所知覺。
可惜,他又想錯了,春織什麼知覺也沒有,仍是笑盈盈地看著週遭的景色,和路邊不斷往來的行人打招呼。這婆娘以為她高中狀元啊,居然比媒人婆笑得還誇張。
額暴青筋、拳頭握得老緊的靖軒即刻瞭解到,要指望她自己有所頓悟是不可能的事了,直接表現出來還比較乾 脆。
於是乎,他的俊臉頃刻間轉變,五官扭曲成一團,像頭野獸般瞪著春織。
幸好,這回他的努力沒白費,一直東張西望的春織總算被他臉部的異常表情吸引,回過神來驚訝地看著他。
「你……你的臉怎麼變成這樣?」活像被人揉成一團的紙張。
「我在生氣。」很好,這小妞總算有所知覺。
「可是……你為什麼生氣?」她不懂,不過他的表情讓她聯想起一種新的花紋。
「因為我遇見一個白癡,所以我在生氣。」靖軒一邊回答,一邊把臉扭曲成麻花樣,兩眼閃閃發光。
「咦,剛才大街上有白癡嗎,我怎麼沒見著?」春織嚇了一跳,街上的人明明看起來都很正常,哪來的白癡?
靖軒的臉,立刻因她這句「妙不可言」的回話而徹底扭曲起來,不由自主地發出幾近動物式的低吼。
他的表情好特殊哦,讓她聯想起………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說誰?!」靖軒實在無法再繼續戴著文明的面具,索性吼個痛快,「我是造了什麼孽, 非得和你這瘋婆娘綁在一起不可?!」
他狂吼,發紅的雙眼反映著挫敗的痕跡,呲著的牙潔白卻又陰森,和他身上明顯豎起的寒毛一起形成一幅驚悚 的畫面,有如一隻被踩著尾巴的狼。
街上的行人莫不被他這德行嚇跑,只有春織突然間高興地大叫--
「獸紋!我想到了,就是獸紋!」害她想了半天。
「你真好,在你身上我總是有新發現。」春織甜甜地一笑,一張興奮的小臉頃刻間變得好美,雙眸亮得像天際 高懸的星子,衝著他扭曲的臉瞧個不停。
這……這又是怎麼回事,他在罵她難道她不曉得嗎,還跟她吱吱歪歪地扯一堆他人好不好的屁話?
「請你維持這個表情不要動,我等會兒就來。」
他的疑慮還沒搞懂,但見姑娘她一臉笑意拔腿狂奔,跑進對街的一家筆墨店。
靖軒一肚子疑問,根本搞不懂她在幹什麼,只看見她跟人拉拉扯扯,然後抱了一堆紙墨跑出來,後面跟了個滿 臉無奈的店掌櫃。
「姑娘,您還沒付錢啊!」店掌櫃邊追著春織跑邊嚷嚷,一路追至靖軒的面前。
春織氣喘吁吁地放下筆墨,攤開紙,蹲在地上便開始磨起墨來,根本也不管她那套行頭是不是搶來的。
這到底是……
「店掌櫃的,這是怎麼回事?」他看看也跑得氣喘吁吁的掌櫃,再看看蹲在地上啥事也不管的春織,被這詭異 的狀況弄糊塗了。
「靖公子,您來得正好,這位姑娘到小的店裡抱了一堆東西以後,便頭也不回的就跑了出來,我跟她拉扯了半 天,她也不理人,還直要小的別妨礙她。」店掌櫃像遇見救星般抓住靖軒猛告狀,一狀將春織告到天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