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兒,你怎麼了?」抬起她的臉,騰格爾驚訝地看著她滿臉淚痕。
「沒有。」哽咽地看著他,薛鈴香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想把他看得更清楚些,「如果我走了,你會想我嗎?」
「不准你走!」該死,經過這一切她還是想離開!「我說過,這輩子你注定和我在一起了。」騰格爾瘋狂低吼,雙手幾乎把她的腰折斷。
「何苦呢?我不想待在這兒,繼續留在這兒我會死的。」她也捨不得呀,但是與其奢望不屬於自己的人,不如避得遠遠地,想念這一段日子。
死?她竟然用這麼強烈的字眼?騰格爾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連連搖頭。
「你好殘忍,你不知道我喜歡你、我要你嗎?」
就是知道,她才難過呀!因為,他從頭到尾沒提到過愛,沒有愛,怎麼可能永遠?
「放我走吧,這樣對我們都好……」她掩面哭著。不是都決定好了嗎,怎麼她的心還是仿如刀割?好痛好痛!
騰格爾倏地放開她,飛快地下床穿上衣服,讓她的哭聲擾得心頭大亂,胡亂的大吼:「你別想離開,除非我死,否則你就得待在這兒忍受我、替我生小孩!」
第十章
雖然嚷著不准她走,但是看著她一天天虛弱下去,原本就嬌小的身子,益發清瘦;捨不得看她哭、捨不得看她難過,騰格爾只能選擇放手。只不過,他暗自定下了三年的期限,他最多只能忍受這麼長的時間了。
見到滿頭華髮的老大夫放下薛鈴香軟綿綿的手腕,候在一旁的騰格爾已經趨前詢問:「怎麼樣?她到底怎麼了?」
五天了,自從那天在雨中扶住她癱軟的身子後,她就不曾再睜開眼睛,只是一徑的沉睡。
姣美的臉蛋失去了記憶中的紅潤,脆弱得有如透明瓷器般;微淺的呼吸每每讓他恐懼下一刻就會失去她,總要一再的探試她的鼻息才能安心。
該死,只是受了風寒而已,不是嗎?她到底要睡到什麼時候?
抬頭看了眼騰格爾的焦急模樣,大夫依舊不改其性子,慢條斯裡地道:「她的腳有些割傷以及一處較嚴重的穿刺傷口,因為雨水浸泡而有發炎的現象;另外,還有風寒。」
自從五天前那一夜被緊急找到這兒來後,這小伙子每天都問他一樣的問題;瞧他現在狼狽的模樣,壓根兒不輸床上那位姑娘。老被人家叫「怪老頭」的大夫,實在忍不住地想逗逗他。
這小倆口肯定是吵嘴了,英俊的小伙子才會這麼著急!低下頭,大夫暗笑了幾聲,收拾著自己帶來的工具,不再搭理他。
憐惜地握住薛鈴香略顯冰冷的小手,騰格爾溫柔地摩擦著她的手,試圖給她一些溫暖;但是,臉上的表情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不耐煩地瞪著故作忙碌的老人,騰格爾的臉部肌肉忍不住抽搐著。
受傷、風寒,這不是廢話嗎?五天來,他天天都聽到一樣的回答,問題是,鈴兒為什麼還不醒來呢?
這臭安達不曉得上哪兒找來這怪裡怪氣的大夫,像個老頑童似的,若讓人猜不著他的笑容背後,到底蘊藏著什麼意義?
真是的,安達還自詡軍師咧,根本一點兒都不牢靠!
彷彿知道騰格爾正在暗暗埋怨自己似的,安達高大的身子退了退,往屋角的陰暗處藏去。
「鈴兒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醒來?」過度的焦急,以及連日來的疲憊,終於讓騰格爾忘了該有的禮貌,粗魯地沉聲問道。他發誓,再聽不到一個確切的答案,一定馬上轟人!
瞧他眼底藏不住的火焰,大夫一笑,依舊慢吞吞地道:「小伙子,千萬不要太急躁,否則容易壞事的;天底下,每一件事情自有他的道理,時候到了,小姑娘自然就會醒啦!」
「你——」
大掌猛地一個用力,睡夢中的人兒馬上發出不舒服的嚶嚀聲;騰格爾原本欲要爆發的脾氣,奇異地轉為萬縷柔情,不捨地安撫著受驚的人兒,生怕再度傷害到她。
看著這一幕,不但隱身暗處的安達滿臉不敢相信,頑童似的大夫也嘖嘖稱奇。
「看吧,才跟你說的。」大夫好玩的嘀咕兩句,看騰格爾並沒有再因為他的挑釁發怒,這才放棄繼續逗人的樂趣。「算了、算了,不玩了。」
把墨水都還沒干的處方簽塞進騰格爾手裡,笑嘻嘻地說:「這小姑娘只是太累了,讓她好好睡一覺比吃靈芝仙丹都還要有效呢!」
「可是……」狐疑地看他一眼,騰格爾仍然眉頭緊蹙地問:「她已經睡了五天,這樣不吃不喝的,身體怎麼會好?」
「哎呀,不是叫你要餵她吃點熬煮稀爛的米粥嗎?難不成你都沒照我的話去做?」
「當然有。」而且,每次以口哺喂米粥後,他都得衝上半天冷水,才能冷卻佔有她的熾熱慾望。
「那就對啦,這小姑娘長期營養不良,加上睡眠不足、勞動過多,導致體虛身冷;趁這個機會讓她好好休息,免得睜開眼後又要胡思亂想,傷神又傷身!」
大夫邊說邊看著騰格爾,賊賊的一笑;只不過,騰格爾壓根兒沒聽見他後來說了些什麼,整副精神都只在意他前頭說的話。
營養不良?睡眠不足?勞動過多?
天哪,他的鈴兒究竟過的是什麼日子呀?
心緊緊地揪疼著,騰格爾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床上的人兒,費盡全身力氣才能克制住想伸手將她擁進懷裡的慾望。
見狀,安達善體人意的半哄半騙,把還想留下來看戲的大夫請出房間,並細心的掩上房門,將小小的空間留給他們。
「鈴兒。」
騰格爾從沒想到再見面時,她竟會變得如此虛弱,心疼及後悔不斷地在他心裡衝擊著。早知道,他會偷偷派人跟著她;早知道,他會多給她一些銀兩;早知道,他根本不會放她走!
癡癡傻傻地看著她,騰格爾彷彿石像般,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