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阻止他說下去。多說何益,徒增難堪罷了。
她望了他最後一眼,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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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殷語犯頭痛,整天窩在沙發上呻吟發呆。
王世宇事件是個不小的打擊,她的兩性觀一夕之間瓦解;她好怕今後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王世宇。
躺在沙發上,她接了一通大學班代陳明芬的電話,通知明天中午開同學會。
「你好難找喔,殷語!」班代如是說。Demy不也這麼說?唉,懶女人變成忙女人,卻無端招惹了一身腥。
「我們好久沒見面了,你一定要來,而且要帶伴喔!」她又說。
帶伴?誰給我帶啊?
「0.K,我會準時到。」在掛上電話之前,她聽到自己這麼回答。真是神智不清了,家裡連只寵物也沒,有誰可以帶呢?
明天再說吧,搞不好一天的時間夠她找到一個伴,冒牌貨也行。
叮咚!門鈴響了。
真不識相,偏選在她頭痛的時候!
她有氣無力的去應門,提醒自己待會兒該去吞顆普拿疼,免得頭痛影響智力。
門外是一個女人,面貌清麗,神情侷促。
她不認識她。
「請問是殷語小姐嗎?」
她點點頭。
「我是王世宇的朋友,我們可以進去再談嗎?」
她讓她進來,「王世宇」三個宇使她們之間有了些許連結,儘管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那女人在沙發上坐下,說:
「我叫張美雲,曾經是世宇的女朋友,但是我不確定現在還是不是。」
殷語在她對面坐下,安靜的。
不必倒水吧,她頭痛得連走路都有困難呢,何況她們之間沒什麼可談的。
「我今天來,是想瞭解殷小姐對世宇的想法。」
殷語的沉默,加深了她的侷促,但她仍勉力的說:「你的答案,將決定未來我和他之間的關係。」
看來,她是有備而來。準備丟掉自己的尊嚴、準備接受她不能接受的答案。
殷語突然心生不忍,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他是我的學長,三年前,他開始幫我理財,但是以後不會了。就這樣。」她的頭更痛了,每講一個字,太陽穴就抽一次。
「就這樣?你可知道他兩天沒上班了,整天待在家裡灌酒,我擔心……」
「張小姐,我已經給你我的答案,至於其它的,我並不關心。」她說謊,但她已無力再趟渾水,她頭痛死了。
「你太過分了!他曾幫你那麼多忙,你好歹也該表示一下關切的意思……」
張美雲激動了起來,也許是被她那無所謂的調調給激怒了。
「你今天來是為了遊說我繼續和他做朋友?」
她突然覺得好荒謬,好想笑。
她真的該吃藥了。
「我只是--」
「我一向把世宇當作哥兒們,他也的確幫了我許多,我很感激他,只是最近他忽然想要改變我們之間的關係。你告訴我,難道我下接受一個哥兒們的感情,也錯了嗎?」
「當哥兒們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我不相信哪個男人會真的把你當作哥兒們。妳未免太自欺欺人了吧!」
「我不懂。」
殷語迷糊了,Demy上次也說她自欺欺人,難道她真的是?
「殷小姐,恐怕你很少照鏡子。你是個美麗的女人,很少有男人能夠擋得住你的魅力,而『哥兒們』之間是毋需保持距離的,於是你便安心的和他們大玩特玩。
依我看,你要不是無知得可憐,便是假『哥兒們』之名,行『玩弄男人』之實,反正玩出了問題,你大可以推說是他們不遵守遊戲規則。」
假「哥兒們」之名,行「玩弄男人」之實?
殷語望著她,瞠目結舌。
她是在說她嗎?
好殘酷的指控,她招架不住。
她看錯人了!張美雲並非準備丟掉自己的尊嚴,而是企圖踐踏她的尊嚴。
但她已無力反擊。
「張小姐,我已經表明了我的立場,而你們的未來則與我無關,請回吧。」
然後,殷語打開門。
張美雲別無選擇,只好悻悻然離開。
待她跨出門檻,殷語刻意看了對方一眼,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還有,請你順便帶話給我的哥兒們,就說他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請我喝喜酒,……不管新娘子是誰。」
接著她將門用力關上。
她被傷得太深了,不能怪她太苛薄。
假「哥兒們」之名,行「玩弄男人」之實。
她是嗎?為什麼她半句辯白的話都說不出口?以她殷語的吵架功力,豈會輸給對方?難不成她心虛、理虧了,終究沒有理直氣壯的反駁?
她先給男人扣上一頂「哥兒們」的大帽子,然後躲在帽子底下大肆釋放自己的女性魅力去蠱惑、愚弄他們;一旦他們把持不住了,她就拍拍屁股走人,理由是:嘿,我們是哥兒們,你逾矩了。
她竟是這樣遊戲人間?
感覺自己快不行了,她趕忙到廚房吞了一顆普拿疼,再倒回沙發上。
王世宇灌了兩天的酒,想必此刻頭也是痛的吧?
可憐的男人!被她玩弄於股掌再棄如敝屣的男人!
哈!要不是怕會引起更劇烈的頭痛,她鐵定會痛快的狂笑一番。
這真是一個荒唐的世界!
玩弄人的和被玩弄的,居然同時深受痛苦。上帝啊,罪大惡極的殷語理該遭受天譴,但請赦免無辜的他吧。
可是她真的沒有那麼卑鄙齷齪!她一定要證明她真的沒有,否則往後她將如何面對自己?
她是有很多哥兒們沒錯,可是至今也只發生過一個王世宇事件啊,張美雲怎能僅憑單一事件便論斷全部?還是她真如她所說的「無知得可憐」,無知到未曾發覺其它事件的上演及落幕?她沒這麼麻木不仁吧?
依張美雲的說法,她必須假哥兒們之名才能玩弄男人。那麼假如她也能對非哥兒們放電,這個「玩弄哥兒們」的陰謀論豈不就可以被推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