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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巴庫,你這次的鹽茶貨物運送可順利?」荊慕鴻不是睜眼瞎子,臉色異常鐵青,用身子擋住了無孔不入的目光。

  他在極力壓抑揍人的衝動,巴庫的眼神肆無忌憚地侵犯上官翩翩,教他氣憤填膺,但是,他不能,因為,他不能忘了這個女人對他的背叛及作賤,不能忘了她只是他擄來的奴隸,奴隸在東胡比狗還不如,任誰都可任意染指蹂躪,沒有人會跟弱者講公平正義。

  「托王的福,突厥雜種這一次沒有出襲。」巴庫色迷了心竅,生平第一次失去了察言觀色的能力。「王,你身後的女人可是王的奴隸?如果王願意出賣,小人願用兩匹駿馬,一匹駱駝來換!」

  「你說什麼?」荊慕鴻情不由己地暴吼出聲,怒容立現,在剎那間長劍出鞘,指向巴庫的人頭。

  巴庫遭此巨變,嚇得雙腿發顫,屁滾尿流,跪地求饒。「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小人不是有意冒犯。」

  荊慕鴻見了他伏乞在地的可鄙模樣,才霍然恢復理智。他瘋了不成?再強壯的奴隸在東胡也不值一匹駿馬,巴庫以如此優渥的條件來換一個女奴,算得上對他禮敬有加,遑論冒犯侮辱,他為什麼會如此失控想傷他?

  荊慕鴻的臉淌下了怒意及自責的汗水,他不能再放縱自己護著這個女人了,不能再容許自己為這個女人失去了理智,不能忘了她對他所做的一切,不能再珍視她,要將她完全逐出心扉。

  他絕不承認她能掌握他的喜怒哀樂,玩弄他的情感及尊嚴,現在的她,只不過是生死操縱在他手中的女奴。

  「你,起來!」他用王者的傲慢語氣,緩緩地收回長劍,神情莫測高深。

  「謝大王不殺之恩!」巴庫嚇了滿頭冷汗,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想走也不是,不走又怕荊慕鴻再起殺心,為難不已。

  「你想換這個女奴?」荊慕鴻冷不防地收緊縛著上官翩翩的繩索,動作十分粗魯野蠻,要不是他的力道夠,霍然被他拖拉至身前的她一定會踉蹌倒地。

  上官翩翩躲在他的背後時,不知怎麼的,感到了一種異常的寧靜,熟悉的依戀繚繞在她心頭,她只盼這一刻能無止盡下去,保有這一份獨有的溫存到永遠。但荊慕鴻無情的拉扯將她帶回了殘酷的現實,她驚覺自己被迫杵在他和巴庫兩個男人的中間,雖然她不懂他們說些什麼,但她明白他要遺棄她了。

  「不敢,不敢!」巴庫哪敢再起色心,他可不想再次引來殺身之禍。

  荊慕鴻卻是冷冷一笑說:「我要十匹駿馬,三匹駱駝!」

  巴庫喜出望外地說:「值得,值得,千金難求這女奴的姿色!」

  荊慕鴻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將繩索的一端交給了巴庫,沒再看上官翩翩一眼。

  上官翩翩見著巴庫得意的獰笑,才暗驚荊慕鴻竟將自己如同貨物一般輕易出賣,沒有半點不捨之情。

  荊慕鴻掉頭走向自己的馬匹,走離了上官翩翩,沒有臨行前的一瞟,他要自己不能在乎,畢竟,他只是做了一樁佔盡便宜的好生意。

  上官翩翩不願繩索磨破了肌膚,不斷地掙扎向前,死命地想要發出聲響,盼得他的回眸,卻只是白費心機,空中只飄著她自己令人鼻酸的咿唔聲及啜泣聲。

  「你是個啞巴?」巴庫無視於她的哀淒,只想著這筆生意他真是虧了。

  ***

  上官翩翩任由巴庫的女奴替她著衣打扮,內心暗自尋思脫身之計,逃出巴庫的魔掌應不是難事,巴庫不知道她會武功,鬆了她身上的繩索,而且大錯特錯地以為她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她自幼練武,認為制伏巴庫應不是難事,她倒是擔心如何逃出東胡境內,重返中原。

  就在她思慮再三時,巴庫偌大的身軀走進了帳裡,油光的臉上儘是淫慾之色,他屏退了其他女奴,猴急地向上官翩翩撲去。

  上官翩翩起先不動聲色,待巴庫一靠近,相準了時機,便以快狠準的手法點了巴庫的麻穴及暈穴,巴庫在一剎那間忽覺天旋地轉,眼前發黑,想要摟在懷中的美人頓時失了蹤影,正想出聲呼救,已然失去意識,倒睡於地,肥大的身軀造成了極大的聲響。

  上官翩翩立刻躍過他的身子,奔向帳門,正想掀帳而出時,一個熟悉的聲音使她頓時呆立在地,不能移動。

  「那個女奴呢?」荊慕鴻的聲音聽起十分嚴厲急切。

  巴庫的管家為難地說:「她在主人的帳中!」

  「快帶路!」

  「這……」管家素知主子的好色習性,心想那個被高金買來的女奴一定難逃主人的凌辱摧殘,此時若帶大王入帳,一定會撞見主子的「好事」,這該如何是好?

  「你想抗命?」荊慕鴻的著急迫切形於顏色,形成一股迫人的力量。

  「小人不敢。」管家不敢抗命。

  「哪一帳?」荊慕鴻的耐心已經磨盡,只差沒有對管家脫口而出,要是上官翩翩受到任何損傷,便叫他不得好死。

  他一縱馬回到王宮就後悔了,他當巴庫的奴隸時,再明白不過巴庫是怎樣蹂躪他中意的女人!想得他坐立不安,房中的所有物品都受了池魚之殃,盡數受損,他腦中上官翩翩哀傷的身影,揮之不去,他受盡情感的壓迫,達於不安的顛峰,再也不能自己,即刻快馬加鞭回返巴庫的領地討人,怕的是晚到一刻,使她受到一生不可磨滅的傷害。

  他錯了,他要自己執行對她的報復,絕不許巴庫的髒手唐突她任何一塊衣襟。

  在管家勉為其難地指出巴庫的主帳後,他的人便像上弦的箭般,「颼!」地一聲就撲進了帳裡,映入他眼簾的是巴庫暈倒於地的身軀。

  彷若心有靈犀,他猛一回頭,就交遇上官翩翩的多情眼光,兩人對望許久,任由情感澎湃激盪,恍如隔世的感動攫住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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