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戲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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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我不可能放開你的。」他說時沒有流露原有的意味,不輕易原諒人的他,已經給她太多的機會。她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他!

  他已經徹底絕望死心了,得不到她的心,他也要她的人!

  他對她說的話,與其說是一種誓言,不如說是一種威脅,要她明白逃脫的念頭只是枉然。

  她依舊不能反應過來,癡癡呆呆地直視著他的胸膛,內心有著筆墨難以形容的震撼向她衝擊而來,滿滿地都是對這個男人的不捨,即使是她不及參與的黑暗過去,她依舊為他心傷。

  他發覺到她目光焦點的所在,用一種冷冷的語調,事不關己似的說:「你永遠無法想像,和你年紀彷若的人,竟有著天堂和地獄般的差別際遇,千金小姐怎能瞭解卑賤的童奴如何在衣冠禽獸中掙扎求生存!我活過來了,沒有人能將我擊倒,我憑藉著我勃勃的野心,登上了東胡的王座,說這些,只想告訴你,你招惹錯人了,招惹上我,你一世都別想安寧!」

  她沒能答話,淚水無聲無息地奪眶而出,益顯楚楚動人得我見猶憐。

  他卻是無情的咧嘴一笑。「怕嗎?如果你和我在相同的環境下長大,你會因為恐懼過頭,而忘了什麼叫害怕。我會給你這種機會的!」

  他只是想嚇唬她,想貶低她,想讓她生不如死,了無生趣,她知道他能的,但她就是無法懷恨這個男人一絲一毫,有的只是對他心中過往的陰暗面的最大不捨。

  如果能的話,她多想愈合他的創痛,不幸的是,她在他心中,只是一個不斷挑起他傷口的負心女人。

  為什麼要讓她和這個男人相遇呢?她停止了騷動,默默地迎向了他的目光。

  他不自禁地鬆開了手,似乎在一剎那間感應了她的無能為力以及無可奈何。

  這一段情走到這一境界,似乎只能用無計可循,無力掙脫來形容,他該拿她怎麼辦,他該拿她怎麼辦?

  就在他意志恍惚的一剎那,她冷不防地挨近他,抽出他手中的劍,微一轉身,竟是要割頸自裁!

  他驚駭地忙不迭出掌拍掉她手中的長劍,長劍落地鏗鏘,黃沙掩上劍緣的鮮血。

  她的頸上已然浮出一道血痕,血滴順勢而下,淌在衣襟之上。

  她甩掉了他的拉扯,再度想要矮身拾劍,一心尋死,卻被他攔腰拉離原地,她掙扎的拳腳落在他的身上,迫得他必須以更大的力量才能攔阻她的瘋狂,終於,兩人重心不穩,相擁倒地。

  這時,天色大黑,烏雲密佈,風狂樹搖,雷聲轟隆,是驟雨來的前兆。

  兩人因相擁的溫存而勾起心中對彼此的源源愛意,多日壓抑自製的情慾飽滿到忍耐的最高限度,終於如火山爆發般將熱情湧向對方,情火的肆虐,幾乎要將他們燒成灰燼,兩人如饑如渴地索吻!

  雨大如豆,從而天降,淋濕在地上滾動的兩人,卻燒不熄正在逐漸增溫的情感!

  半晌,兩人才在泥濘上靜止不動,正視良久。

  上官翩翩覺得有水淌在自己的臉上,很有可能是雨水,她卻不由自主地想,是他的淚。

  她沒問出口,直覺一定是他憂傷眼裡的淚,驀然的,她聽自己哀淒的哭聲!

  掏心挖肺,不能自己!

  ***

  等上官翩翩再度恢復意識時,她發現自己是被刺眼的陽光給喚醒的,整個人陡然清醒過來。

  此時的她,整個人依偎在荊慕鴻的懷中,共乘一騎,回到了東胡市區,東胡王宮矗立在不遠的前方。

  她想,一定是先前的那一番哭泣耗盡了她的氣力,使她虛弱得不省人事,再度成為他的禁臠!

  他打算怎麼處置她呢?她不是十分害怕,心裡擔心的反倒是他的安危。

  她再不盡快回到中原,為他取得上官家和大唐皇室的諒解,他和整個東胡的國民都要遭殃。

  心裡懸著這個念頭,她便強自打起精神,不再頹靡,伺機而逃,她能為他做的只有這項了。

  他們的座騎以最快的腳程將他們送進了王宮,他像抱獵物似地將她扛在肩上,逕自準備回房。

  下人卻早已通知了國師哈林和朝中其他文武官員大王回宮的消息,把一身灰泥,風塵僕僕的荊慕鴻攔在中庭。

  哈林一臉如釋重負的模樣,愁眉苦臉。「大王失蹤了一天一夜,總算回宮,老臣等人原本憂急如焚,現在心上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下!」

  「有勞大家操心,本王沒事,大家可以各自回家休息,午時再入宮來共商和突厥結盟的大事!」

  「謝大王!」其他文武官員逐一退下,就只剩下國師站在原地。

  「國師,還有事嗎?」

  「大王,加德庫山的守護星近來日漸黯淡,恐將有事不利於大王。」

  「國師,生死有命,這事不必再提。」荊慕鴻露了一個意味深深的笑容,隨即斂去,邁步離開。

  國師卻是不死心地快步追上,亦步亦驅地急嚷說:「大王,守護星周圍的五顆星將在近日位移,連成一直線恐怕是大凶的預兆,到時,天地將為之變色,有難以預測的事將要發生。」

  「國師,你一生鑽研天象,」荊慕鴻躊躇了半晌,才回頭正視哈林說:「就該知道天命不可違!」

  「大王,只要將那名女奴……」他止住了喃喃自語。

  因為荊慕鴻已進入了臥房之中,掩上了門扉,將他摒棄於房門之外。

  哈林無計可施,只好深深一歎,滿懷愁緒地離開。

  而在房間的另一頭,荊慕鴻將一身泥灰,模樣十分狼狽的上官翩翩拋上了床鋪,用一種冷冽的目光覷著她。

  他伸手抬高了她的下頦,以不帶情感的聲音說:「別再輕舉妄動,此生此世,你別想踏出東胡一步,和突厥的事告一段落,你就成為我的新娘!」

  她沒有開口辯駁,知道此時此刻說什麼都顯多餘,只是不由自主地跌入一種瑰麗的想像,如果他們身上沒有相同的血液,那麼他此時此刻說的每一句話語,就是最美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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