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身來,目光一一巡過帳篷內的幾個印第安圖騰織品,一隻木桌,幾個坐墊,放在一隻木櫃旁的弓箭、長茅、刀子,右方擺飾的老鷹、鈴羊、老虎等栩栩如生的標本,另外,還有一隻看似衣櫃的大木櫃,不過,那木櫃沒門,擺放了一件又一件五彩羽裝的傳統印第安服飾……毫無疑問的,那個桀騖不馴的印第安狂人將她綁到他的地方來了,不知怎的,她的心竟意外的平靜,沒有恐慌?
下了床,她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香奈兒白色套裝,柳眉一擰,是他幫她穿上衣服的?
她倒抽了口涼氣,天!那她不就讓他給看光光了?
「你醒了。」高逸喬的聲音突地響起。
她飛快的抬起頭來,宣視著正掀開薄薄的簾幕,走進帳篷裡的高逸喬。
「你知道違反他人意願,強行將人帶到他不願意去的地方謂之『綁架』?」她一臉寒霜。
他勾起嘴角一笑,一步步的走近她,「我比較鍾意『俘虜』這兩字。」
她粉臉丕變,「我不是你的俘虜。」
「你是,而且今晚將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你瘋了!」
「等你躺在我身下喘息時再說我瘋了。」他深邃如鷹的銳利黑眸竄起兩簇情慾的光芒。
她咬白了下唇,「我不可能跟你結婚的,在你這麼粗暴強勢——」
「族人已經在外升起營火了,巫師也開始祭壇告祖,以族人剛獵來的老虎展開祭祀,其他的族人也忙著穿著傳統服飾,再一會兒,等你我著裝完畢,婚禮就要舉行了。」他突兀的打斷她的話後,卻以幸福洋溢的笑臉敘述帳篷外的情形。
捫心自問,她沒有出言爭論是因為這張俊顏上出現她從未見過的笑臉及深情,她看得入神了。
「咚!咚!咚!」帳外傳出鼓聲,高逸喬擁住突感不知所措的方毓月,走到一旁的衣櫃,從中抽出一套鮮明且豪華的印第安傳統服飾,「這原本應該是請族裡年長的女眷幫你更衣的,不過,我不認為你會乖乖的讓她們換上衣服,所以我幫你換。」
她冷冷的甩掉他的手,「你以為換成你,我就會乖乖的換上服裝?」
「我已經幫你換過一次。」他眸中再現笑意,目光也刻意地溜向她身上的服裝,她的胴體晶瑩剔透,他已迫不及待的想再看她裸裎的模樣。
她很清楚他眸中的暗示,而這讓她更感不悅,她咬咬牙,「那是你以卑劣的下三濫手段讓我昏睡的,不然,你哪有機會——」
「所以這次我要你清醒的看著我為你更衣,要你清楚的看到我膜拜你那美麗胴體時,眸中所閃爍的如火情慾。」
聞言,她的全身莫名其妙的輕顫了一下,而她震懾的發現那並不是畏懼,而是一股被挑起情慾的生理反應!
「毓月,你是我今生的新娘,或許你還茫然,但我會讓你眸中及心中的茫然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對我的濃濃愛意。」
輕聲細語間,高逸喬將那套傳統的結婚禮服掛在一旁,溫暖的大手來到她的套裝領口,為她解開鈕扣。
她愣了愣,慢了半拍的推開他,「我不要結婚!」
他俊顏上的笑容一斂,語調也變得僵硬,「你不肯,那只能鞭刑伺候。」
鞭刑?她覺得胃一陣痙攣,「你在開玩笑?文明世界早就沒有鞭刑——」
「這裹不是文明世界,這裡是阿納克印第安族人的世界。」
「可是——」
「如果你抗拒這場婚禮,不肯成為我的女人,身為阿納克族的酋長,我必須在所有的族人面前對你鞭打,讓你懂得臣服,讓你知道誰是你該遵奉的王與法。」
高逸喬的聲音嚴峻如冰,他的這一席話並非威嚇之詞,而是族裡的古老傳統,一個酋長如果制伏不了自己的女人,又如何統率族人?
方毓月從他俊顏上的冷峻,明白他並非誑她,可是——「我知道你是酋長,但你終究到過文明世界接受教育,成為一個醫生、一個高知識份子,難道你可以忘了你所受的一切教育,以蠻族的方式來對待我?」
「醫生是我在文明世界的身份,但回到這裡,我便是這裡的王、這裡的法,當然,就以這裡的方式來對待你。」他冷峭的回答她的問題。
她沒轍了,可是她所受的教育、她的個性都無法說服自己接受這樣野蠻的婚禮!
「我不會接受你的,就算受鞭刑,我也不會接受你的上縱然背脊發寒,心生膽顫,但她仍冷冷的直視著眼前這張在瞬間變色的俊美容顏。
高逸喬露出一抹完全沒有笑意的冷笑,深不可測的黑眸卻竄起兩簇暴怒之火,「既然如此,那我只好教會你如何聽話!」
***
方毓月被高逸喬綁在營火前的木樁上,這是她不肯穿上傳統的新娘服、不肯當酋長夫人的後果,而付出的代價也很快的會在她的身上烙上印痕了。
面無表情的高逸喬站在她的身前,手上拿著一隻皮鞭,而他的身後則圍觀了一大群男女老少的族人。
夜風襲來,營火隨風搖擺,忽明忽滅,閃爍著詭譎的光芒,而火光映照在高逸喬的身上,那隨著火光忽明忽暗的俊美臉孔上則有著令她發毛的肅色鐵青。
她希望這只是一個惡夢,而在他抽起皮鞭的剎那,她就會從夢裡驚醒,然後,眼前的這幕景象也會隨之消失。
但她知道這不是夢,她嚥了一口口水,她掉入一個遠離文明的蠻荒部落裡,這兒沒有所謂的人權、自我,如高逸喬所言,她只是他的一個俘虜……高逸喬直勾勾的凝脯著她在火光下可見的蒼白麗顏,她的執著不悔,令他感到火冒三丈、痛恨不已。
他給了她機會,但她一點也不領情,也不在乎他對她的傾心……高逸喬深吸了一口氣,他不願傷害他要的女人,但從古至今,鞭刑就是馴服這種執拗女子的最佳懲戒,他不會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