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傑森先生笑了笑,彷彿他看得比我深遠,「我已經知道卡爾的弱點了,謝謝你。」
為什麼謝我?我實在猜不透傑森先生想些什麼,但是他的笑容讓我頭皮發麻倒是不假。
隨著報章的捕風捉影,我的知名度確實跟著大幅提升,可那並不是我所想要的結果。每天都會有些不認識的人前來問我,關於我和卡爾的羅曼史。
但天曉得我和卡爾形同陌路,而我已成了別人眼中為了成功不惜出賣自己的女人。當別人愈是把我卡爾聯想在一起,我就愈加發覺我和卡爾的距離逐漸的拉遠。
拜盛名之累,我連想偷偷地去看卡爾的機會都沒有,出門就會有一難想挖小道消息的記者跟蹤。
之後,我只能在公眾場合裡頭見到卡爾,而他的溫柔不再,只是用慣常的冷淡對我,這使我想到他和吉娜的默契,真的很羨慕吉娜。
「你成功了。」
他笑著的表請讓我感到悲哀,別人怎麼看待我我都不會去在乎,但他就算是一個眼神都會讓我心碎。
「我不是交際花,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告訴他,「終有一天,我會放棄這一切讓你知道我不是你所想的那種女人。」
「什麼時候?」
「當我想通了,認為這一切一點都不再能吸引我的時候。」
「對,要回去就早點回去,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他這麼討厭我嗎?如果是,那又為什麼要和我上床?有時候我在想,那個夜晚說不定只是我一個人做的夢,而夢早醒了。
「不要激我。」
「我只是說實話。」
「我不想和你成為敵人,永遠都不想。」
「很多時候,我無法選擇自己所想走的路,所以不要對一切寄望太高,如果沒把握自己可以承受就趁早溜。」
「我不是個喜歡逃避現實的女人。」
「那麼你就等著從高處跌下來吧!」
他真的很殘酷,誰有這時候,我才會認為他和傑森先生真的是父子,可是我總是相信,自己看到的那個寂寞的人才是他。
有一天吉娜來找我。
「你怎麼想到來找我?」我問她。
她說:「我是為卡爾來的。」
「如果你是希望我離開他,那麼你根本就是多擔了那份心,我和卡爾根本沒有在一起。」
「相反的,我希望你和他在一起。」
我愣了愣,有些錯愕不解,「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希望你離開愛菲爾服飾去幫卡爾。」
「是卡爾讓你來的?」
「不是。
我問得有點多餘,其實答案我心底早有了,但是,還希望老天爺能夠給我點奇跡。
「卡爾不需要我的。」
「你錯了,卡爾非常需要你。」
「那一定也是你自己認為的。」
「的確是我認為的,但是我的眼睛從來都不曾看錯過。」
「你對卡爾的關心很讓人感動,但是我想你可能太看得起我了,卡爾根本不在乎我。他說過,在他眼中,找只是一個對手,他想做的就是把我打敗。」
「你信他?」
「我想不信,但是那根本就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我碰的釘子夠多了,不想再去碰釘子。」
「我以為你很勇敢,勇敢到可以承受得住任何的打擊。」
「謝謝你那麼看得起我,但是我不是,一向都不是勇敢的女人。」
我也會哭,我也會吃醋,我更會為情傷心,一廂情願的結果讓我這一路走得很疲憊,許多次我都想要快刀斬亂麻,可是怎奈剪不斷、理還亂。
吉娜沒有勉強我,只是說著,「我想說的都說了,你可以不必急著回答我,我想你會改變心意的。」
不管會不會,吉娜的好意都讓我感動,不管她針對的是卡爾還是我,我都對她心存著感激。
但是我沒有把握緊緊抓住那灌了氫氣的愛情,愛情若像氫氣球就會保護得很累,誰也不能預料它何時會朝天空飛去。 米蘭是個龍蛇混雜的地方,並不平靜,所以一入了夜,良家婦女幾乎都足不出戶,反正也沒商店可以逛,因為很少有商店超過七點不關門的。
初來乍到的時候,我真的很不習慣,在T省有一些朋友可以找,不管是逛街還是泡茶、喝咖啡,閒話家常到凌晨都很放心。可是在這裡,除了咖啡座,就是酒吧,那不只是米蘭的夜生活,幾乎整個歐洲都一個樣。
再說夜生活,幾乎是男人的天堂。放眼望去,可以看到一大串的男人窩在酒吧裡,高級酒吧就更不用說了,進去還要排隊,很多人想搶個好位子,可是不是那麼容易,更何況我又是個女人。
一雙雙眼狐疑地望著我,好像是外太空來的女人,怪異的眼神中著一抹嘲笑意味在,他們認定了我是來釣男人的。
我懶得理會那些怪異的眼光,兀自朝酒吧的吧檯坐了下來。
酒保調了杯酒到我面前來。
「這是幹嘛的?」
「有人請你喝酒。」
我搖著頭拒絕著,「我自己喝的酒我自己會付賬,你替我把酒送回去。」
酒去了又來,雖然服務生用一種為難的眼神望著我,我還是硬著心腸當作沒看到,最後,那杯酒的主人出現了。
他大概以為我聽不懂意大利話,所以用英文說著:Excuse me, may i sit down here?
為了不想徒增不必要的困擾,我假裝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自顧自地喝著我自己的酒,可這男人卻不肯死心,依然繼續地問著問題。
「你打擾到我了。」我回他一句意大利活。
「原來你懂意大利話,太好了。」
他喜出望外的有些誇張,我卻不覺有什麼好。
「你沒聽懂嗎?我說你打擾到我了。」
也許意大利人真的很熱情,但那絕對只在於表面上而已,一旦和利益串連在一起,他們會比較重視現實問題,就是親兄弟也會明算賬的。而請一杯酒又得付出什麼代價呢?其實可想而知。
「我叫保羅?傑文生,大家都叫我保羅,可請問貴姓芳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