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了高級商店街,我轉向其他小街道,名牌眼飾已經吸引不了我的注意力,反而是夾雜在大街之外的小巷子內的一些洋服店,吸引了我的目光。
當一家與卡爾同名的女裝店出現在我眼前,我的腳已經不聽使喚他走了進去。
我想我這輩子沒有那麼感動過,卡爾店裡的所有服飾在世界上都是獨一無二的,而設計師的匠心獨具更是教我自歎弗如。
同為設計師,我不僅佩服設計那些衣服的設計師,甚至還有點嫉妒他的獨具慧眼,但是我不能不說句良心話,他比我更懂得怎麼讓女人美麗。
我忍不住想知道設計那些衣服的設計師是男是女?
我衝動地問:「我可不可以見見你們的設計師?」
服務員被我突兀的要求給震傻了,他們大概在想,天底下沒這麼麻煩的客人,而後他的臉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來。
「對不起,我恐怕幫不上你的忙。」
「對不起,你當我沒說過那些話。」我轉身去挑選衣服,然後試穿。說起來有點瘋狂,但我真的有股衝動想把卡爾店裡的衣服全部打包回去。
最後我挑了兩套衣服。
結賬之後,我遞上我的信用卡,服務員對我說:「你挑的衣服已經有人替你結賬過了。」
「誰?」從我進來之後,還沒有其他人進來過。
「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不過你可以帶走任何在本店看中的衣眼。」
那太沒道理了,無功不受祿,更何況我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對不起,如果你不告訴我,那我就不能帶走這裡的任何一件物品。」
「請不要讓我為難,我也只是照上頭的吩咐在做事而已。」
「上頭?哪個上頭?」我抓著對方的語病追問著,「你若是不告訴我是誰付的賬,那告訴我這家店的主人是誰也可以。」
「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
我不想強人所難,但是卻不是那麼容易死心,愈是很不到解答,我的好奇心愈強,我知道自己有天還會造訪這個卡爾之家。
然後我在翌日就得到了解答,當我穿著不明人士所贈送的衣服走進愛菲爾服飾時,唐科德就走上來挖苦我。
「你有沒有搞錯?身為愛菲爾服飾的設計師,竟然穿起敵對人的衣服?你真是太不識大體了,愛菲爾服飾的面子都被你丟光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穿這套衣服和愛菲爾服飾有什麼關係?」
「你可不要說你不知道自己穿著的正好是卡爾設計的衣服,我看你根本就是和他一夥的,說不定你是他派來打探消息的,想要和他聯手把愛菲爾服飾打垮的,是不是?」
「你愈說我愈不懂了,你說這衣服是卡爾設計的?這怎麼可能?」
「你身上那套衣服正好就是卡爾今年贏得比賽的那一套,而且還打敗了所有參賽的設計師,其中也有我愛菲爾服飾的所有設計師所設計的衣服,你竟然還穿著它來上班,根本就是故意用來嘲諷所有設計師的嘛!
「你不要故意扭曲我的本意,我根本沒有那種意思,我一點都不知道這衣服是卡爾設計的……」
「誰都知道,卡爾之家的衣服在市面上絕對找不到第二件,你不信的話,可以隨便找個人問問。」
我真的去問,而且是問了所有的人,結果答案正是唐科德所說的那樣,我身上穿的正是卡爾贏得比賽的其中一套衣服。
「怎麼?相信我的話了吧?我看你若不是大會裝傻,就是被卡爾利用了。」
「卡爾不可能利用我的。」
「怎麼不會?報道;愛菲爾服飾的設計師穿著敵對的卡爾所設計的衣服,」那正好可以替卡爾宣傳,還可以大大的打擊愛菲爾服飾,你的目的不正是那樣?」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麼會算計人。」
「真是可憐的女人,我看你一定是被愛情沖昏了頭了,被利用了還不曉得要清醒,真讓人同情。」
「羅蘭,重事長請你去他的辦公室。」
該來還是會來,我想我不僅觸怒了眾人,還連帶的惹火了傑森先生。
「我會替你祈禱的。」
他那明明是幸災樂禍的眼神。
我不敢寄望他會祈禱我上天堂,但是下地獄鐵定是跑不掉的。
我什麼都不想解釋,因為我問心無愧,也許那會讓我再度和成功絕緣,甚至會讓我就此遠離我所喜愛的設計工作,但是我總是認為,人只要對得起良心,別人怎麼看待我們無需去計較,因為太過計較,活得未免太累了些。
「你沒有什麼可以告訴我的嗎?」
「我沒有什麼可以說的。」
「例如說那一套衣服,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逛街的時候看中的。」
「你該知道卡爾處處和我作對,而你身為愛菲爾服飾的設計師,似乎不該給別人有機會大做文章。」
「我不知道這是卡爾設計的。」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你知道就不會選擇那套衣服?」
我頓了頓,想著怎麼回答比較婉轉,但是想了半天,我依然想不到好的借口。人不該違背了自己的良心,基於這樣的認知,我坦白地說著,「我依然會選擇這套衣服。」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
「你該清楚我留你下來不是讓你被卡爾影響,而是希望你去影響他,你沒忘記自己的任務吧?」
「我也說過,我沒那個能力,卡爾不是我所難夠左右的,就算我可以,我也不想去左右他,因為那太殘酷了。」
「殘酷?你的意思好像不怎麼認同我的做法?你不怕我把你開除了?」
「我怕,但是我不喜歡說謊,卡爾有他自己的創作風格,硬要他來配合愛菲爾眼飾就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我希望董事長能給他自由的空間。」
「是卡爾派你來當說客的?」
「卡爾不會對我說任何有關你們的事情,對他而言,我不過是個麻煩人物,他是避之惟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