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愛菲爾服飾,要不聽到有關卡爾的消息很難,而一但人在同一塊土地上,我才知道自己對服裝設計這個世界知道太少,卡爾的名氣比我想像的還要大,而我真的如自己所說的,只是名小卒子,微不足道的。
能得到卡爾的推薦函似乎是件了不得的事情,這消息很快的便在愛菲爾服飾傳了開來。常常我就發現,有些陌生的臉孔擠到我學習的部門,然後對著我品頭論足、指指點點,說些我聽不懂的意大利語。
如卡爾所說的,這是個複雜的世界,許多人各執著敵意每個人都怕自己出不了頭而努力著,而我對他們而言,就像是冒失闖進來的不速之客,是不受歡迎的。
「我的存在很奇怪嗎?我不過是想在這裡學習設計,為什麼他們要用那種充滿敵意眼神看我?」
同樣和我是實習生的日本女人,用比較溫柔的語氣對我說:「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靠關係進來,他們會排擠你是很正常的。」
「我不懂?我和你們一樣是實習生,他們不也是拿推薦函進來的嗎?」
「你似乎對這裡的世界完全不瞭解,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不恥下問著,「那又是怎樣?我真的不瞭解,可否請你告訴我」
「你真的不懂?」
「我真的不懂。」
「你不是拿卡爾的推薦函進來的?」日本女實習生提醒道。
「我是拿卡爾的推薦函進來的沒錯,但是我並沒有受到什麼特別待遇啊!」
「可是這裡每個人幾乎都是經過嚴格考試進來的,就算是來自不同國度,要進愛菲爾服飾也是要經過一番考驗方可能被接受,你卻靠關係進來,對於毫不費力氣的你,他們當然不可能會喜歡。」
「可是很多公司都要我拿出推薦函證明,我以為每個人都是那樣的。」就是因為需要推薦函,所以我才找卡爾呀!
「你太單純了,每個人都想在服裝設計界佔有一席之地,而成為愛菲爾服飾首席設計師,更是許多設計者的夢想,可是即使他們奮鬥不懈,依然不可能比得過董事長的繼承人,你的存在對這裡的每個人而言是個極大的威脅。」
「那和卡爾有什麼關係呢?」為什麼卡爾的推薦函會引起軒然大波?
「你別說笑了好不好?」
「我是很認真的。」我不認為自己哪一點在說笑了,那根本一點都不好笑,一堆人用不屑的眼神盯著我望,我想我真的不覺得好笑。
「你拿卡爾的推薦函進來,可能不知道卡爾就是愛菲爾服飾董事長的兒子吧!」
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終於明白自己被人排擠的原因,也終於明白卡爾當初為什麼會講那些話。
我想知道卡爾給我推薦函的用意,所以我問了許多人卡爾的住處,然後沿著別人寫給我的住址,沿路找著卡爾的個人工作室。
沿著石附,我一步步地對照著地址,也漸漸地融入了意大利的生活。車輛不易進入的小巷子,映照著中古世紀的幽情,這裡還有著遠古時代的氣息,彷彿不知不覺的就會掉入一種超越時空的情境。
很難想像,為什麼卡爾不去過那大少爺的富裕生活,卻情願窩在這個人煙稀少的小巷之中?我想我不懂卡爾,這輩子要弄懂他,可能不是那麼容易。
連門鈴都沒有,我敲了幾回牆上的中古世紀用來控馬的鐵圈,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最後我主動推了推大門,卻意外地推開了那厚重的門板,眼前是狹窄的階梯。
沿著階梯,我上了二樓,卻意外地聽到一連串的呻吟。
我笨得以為有人病了,我真的是太笨了,才會做出那樣的聯想,直到推開了另一道厚重的大門,看到了赤裸著上半身的一對男女,我才發覺我笨得無可救藥。
「對不起!」我一面道歉,一面拉上門板,等著心跳恢復正常。
些許時間過去,卡爾以一派慵懶的姿態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問:「你又來幹什麼?」
這一回可以肯定的,他記得我了,只是場面有些尷尬,而我有些生氣,卻不知道自己有生什麼氣的權力?
但是我依然指責著他,「你不應該在神聖的工作地點做那種事情的。」
「神聖?你以為工作地點是教堂嗎?」他以一種很不屑的語氣說著。
之後女主角也套上衣服出現,她靠向卡爾結實的胸膛,哆嗲地問著:「她是誰啊?」
「一個不速之客。」卡爾笑著回答她。
「既然是不速之客,就請她回去嘛!幹嘛讓她打擾我們呢?」
「是,我是個不速之客,我根本不該出現的,對不起,打擾了!」
我想我受傷了,在卡爾眼中,我就如他所說的,是個不速之客,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著迷似的追逐著他的身影。
我轉身想逃,卻被卡爾一把扯住。
「卡爾,你幹嘛又不讓她走?你不是說她是不速之客嗎?」
「你先回去。」卡爾沒有回答女人的問題,只是冷淡地對她說著。
女人氣憤地問:「有沒有搞錯啊?該走的是她吧?」
「我說你先回去,我和她有事情要談。」
「可是……」
「你若不聽話,就不要再來找我了。」
那大概就是卡爾對待女人的一貫作風吧?我有些同情那個女人,但是同時也同情卡爾,也許他出生在富裕的家庭,可是他的感情世界卻是貧瘠得讓人同情。
女人走了,我留了下來,站在狹窄的梯口,我面對著他竟然微微的發抖著。
而直到他問:『』你怕我?」我才發覺他的手始終沒有放開過我的手。
我搖著頭回答他,「沒有。」
我怕的是自己的感情,怕的是控制不了自己狂擊亂調的心跳。
隨著他吹送的氣息,我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存在,而忍不住要想,女人哪!是不是當面對愛情的時候,都那麼喜歡飛蛾撲火?
卡爾在接近我,熱熱的氣息就吹呼在我的臉上,直至他溫熱的唇貼上我的。我其實都有機會拒絕,但是我沒有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