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問題困擾日意很久,趁這個機會她決定將疑惑一次性解決,「宇皈,你很有錢嗎?」
對於經濟問題,宇皈選擇巧妙地反問:「那要看你對『很有錢』的定義是什麼。」
「你的固定資產加上流動資金,起碼有幾個億吧!」她大膽揣測,小心求證。
他也不含糊,「如果你說的是美金,那麼我沒有。」
「那你豈不是言情小說裡的『凱子』?」抓住了關鍵問題,下面的問題就好追問了,「人家言情小說裡的男主角都會給女主角一張金卡,為什麼你不給我?」
「你是我的女朋友,不是我的情婦,我無須包養你,給你金卡做什麼?」她寫小說寫出毛病來了嗎?「你如果有需要,我倒是有幾張『銀聯』。」他不是小氣鬼,更不是鐵公雞。與其省出那麼點錢,不如學會如何賺錢。只是——「平常你很少上街買東西,要
不是我拖著你,你連冰箱裡的牛奶喝完了都不會去超市。你要『銀聯』幹什麼?」
宇皈一腳踩在日意的痛處,她平時除了上課,剩下的時間都在寫小說。為了不浪費時間,她每次會超市都是先開好一張購物清單,按照單子上的所需一次性拿好,十天半個月絕不浪費時間在購物上。
有一次宇皈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親自幫她跑超市買吃的、用的東西。這一失足成千古恨,從此日意所有要買的東西都由他全權負責,他不買,她就不吃不用,非讓他看不下去就範不可。
他不疼她,也不寵她,他只是以他的方式照顧她。
越和日意相處,他就越深刻地體會到她的生活有多苦。作為高中老師兼班主任,她每天要工作至少十個小時。午休時分,她緊趕著吃完午餐,便逃到他的休息室寫小說。晚上的時間也大多用在寫作上,偶爾靈感來了,她會寫上通宵,直到凌晨四點多才人寢,睡上不到兩個小時又要開始新的一天的工作。
他心疼她,卻也責怪她。
她沒有時間像一般的女朋友那樣陪著他,他們之間最大的娛樂就是看看DVD,吃吃飯。即使是這種輕鬆休閒的生活,她的腦子也沒能完全忘記她的小說創作。
日意的身邊總是隨身攜帶著藍色、紅色和綠色三種筆記本。藍色的筆記本記錄著一些風土人情和她不瞭解的文化背景,紅色的筆記本用來記錄她突然想到的題材和需要修改的段落,綠色的筆記本專門用來記錄她為故事中主人公所取的名字以及名字的來歷。
很多時候他們正聊得開心,她突然從包裡拿出一本筆記本記下什麼。還有一次,他正準備吻她,她突然拿出筆記本想要將接吻的感覺記錄下來,以備寫作的時候用。那一刻別說想吻她的衝動,連心底裡的激情都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攪得一團亂。
作為一個男人,他希望女朋友的心思能更多地放在他身上。作為東方日意的男朋友,他卻只能在私底下嫉妒著她筆下的男主人公,因為他們比他更吸引日意。
有的時候,宇皈甚至會自私地希望日意的小說越寫越爛,在不斷遭遇退稿中放棄言情小說的創作。只是,他明白,創作言情小說是日意靈魂的一部分,她不會放棄,更不會為他這個男朋友放棄,否則她就不是「東方日意」了。
他們的戀情開始得倉促,三十二歲的他不瞭解二十二歲的日意究竟在想些什麼。他所要的不多,只是希望她給他更多的注意。說來可笑,向來自命不凡,冷靜自持的他竟然也有渴望而得不到的東西。
「日意……」
「你愛我嗎?」
「呃?」他被她突來的問題問住了,「你怎麼會這麼問?」不愛她為什麼要和她在一起,他又不是言情小說中那些莫名其妙又元聊到極點的男主角。
「可你從來都沒有說過你愛我。」日意的口氣有點抱怨,「言情小說裡的男主角都會對女主角說一些甜言蜜語,可你從來不說。」
又是言情小說?言情小說都是女人寫出來的,所以裡面的甜言蜜語看得男人直起雞皮疙瘩。他又不是莎士比亞,壓根說不出那些話。
「我愛你。」
「咳!」心波微顫,宇皈被心潮嗆到,「你……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說出這種話?」弄得他一點準備都沒有,昨晚臨睡前他還在盤算她對他的感覺有沒有臨界喜歡的中位線,今天她就突然向他示愛——她是女生嗎?妖女!十足的妖女!
日意歪著腦袋滿不在乎地盯著他,「在跟你這段時間的相處中,我發現雖然你不是我理想中的言情小說男主角,但你身上有很多東西都很吸引我。我的心告訴我:我愛上了你,所以我的嘴巴就誠實地表達出來,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十歲的年齡差距在對待感情的表達方式上已經悉數顯現出來,宇皈不知道是該歎氣還是該高興。日意卻不肯就這樣放過他,「喂!我已經說了我愛你,現在是不是該輪到你說你愛我?」
「你都知道的,還說什麼?」
他裝作急需研究手上的科研材料,沒空陪她玩這種小孩子的遊戲,日意卻不依不饒起來。她坐到他的腿上,硬是用手扳過他的臉。在言情小說裡,只要女主角用上懷柔政策,男主角總是無以遁形,難逃一死,相信在現實生活裡也不例外。
「說嘛!說嘛!說你愛我嘛!」
眼見這關是逃不過去了,宇皈鼓起勇氣,抬頭迎祝她的目光。她眼底的期待讓他心悸,就為了那一個眼神,他死也值了。
「我……我……我愛……愛……」
www.lyt99.com www.lyt99.com www.lyt99.com
就在這關鍵的當口,宋秘書那不識趣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出來,打擾好事。
「理事長,劉老師找您。」
謝天謝地,謝謝劉老師的大恩大德,宇皈可算是得救了。將東方日意從腿上推開,他像一個逃犯忙不措地整理著身上的西裝,生怕讓別人看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