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諼諼,我等會叫蕭媽給你補補身子,好不好?你先進去。」
校將氣嘟嘟的她趕回屋內。
「緒方,你也進來生。」
「不,我要去學校了。」他婉拒了校長的好意,笑著離開了。
「小人!」
***
施令霓在座位上呆了數秒,不敢相信桌上填寫的報名表,竟是眼高於頂的牧大小姐 ,牧諼何時轉住了?竟想加入美術社!
「牧諼,報名時間已經過了。」施令霓半晌才把報名表還給她。
「你不是一直想讓我加入美術社,現在如你所願了,你還想怎麼樣?」放下課本, 她雙手撐著桌子,冷冷地望著施令霓。
看不慣她盛氣凌人的樣子,就算可以半途加入,施令霓也要阻止。
「社團有社團的規定,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你是副社長,對吧?」她改變姿勢,輕率地生於桌上。
「是又怎麼樣?我不玩特權。」施令霓弦外有音,指的便是牧諼的仗勢欺人。
牧講不怒反笑,搶過報名表,在紙上吹氣。
「你沒權利,那誰有權利?」
施令霓不情願地回答:「社長,還有緒方老師。」
「好!」她從桌上躍下,笑著。「我就去找『你的』緒方老師。」
施令霓訝異地望著她輕快的步履,跟上去,心中不斷的揣測緒方老師和牧諼的關係 ,從上次緒方老師主動約她,到現在她從不願看美術社一眼到願意加入,這一切都太匪 夷所思了。
牧諼很快的找到緒方薩七,她的目的非常單純,她想拜他為師,更想叫他好好的幫 她畫一張人像,上次的畫就不跟他計較了。
緒方薩七正翻閱美術相關書籍,一見是她,眼神充滿狐疑。
「別來無恙,緒方老師。」牧諼甜甜地說,然後主動幫他闔上書。
「牧同學,有事嗎?」他的狐疑加深,她竟會叫他老師?
「我……」
「緒方老師。」施令霓匆促的走進來。
「今霓,社團活動還沒開始。」他轉向輕喘的施令霓,語氣不再冰冷。
牧諼吸一口大氣,他的態度教人不得不生氣。
她將報名表重重地壓在他面前,加重語氣說:「我來拜師。」
緒方薩七不以為然地看了她一眼,他對牧諼這麼「虛心求教」的舉動起疑。
「美術社不是玩的地方。」他先聲明,施令霓百點頭附和它的話。
「我不是來玩的。」把她當成什麼了,來玩?她哪有閒工夫陪他大少爺玩。
他輕歎口氣,無奈地說:「牧諼,你——」
「緒方,就算不來求你,我照樣能在美術社來去自如。你信或不信?」
施令霓義憤填膺地鼓起雙頰,她欺凌同學也就罷了,連緒方老師都不尊重,太過分 了。
「牧諼,不要以為有校長為你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你若踏進美術社,就得按部就 班的來,在美術社裡你是最菜最菜的菜鳥了。」
枚諼厲目掃向日沫橫飛的她,讓她打個寒顫。
「我就賴著不走,你們能奈我何?」牧諼索性挑個座位大方的坐下來,挑實地笑著 。
「你——」施令霓欲上前,被緒方薩亡給攔下。「老師!」
「別理她了。」再鬧下去,待會就不必上課了。
其他社員一個個接踵而來,看到新來的菜鳥莫不驚訝,男同學是開心得幾乎手舞足 蹈,女同學則恨妒地在背後瞪她。
而牧諼看到這兩種差別待遇,一點也不以為牢;是的,大家都以為她來當花瓶,也 有人說她是為了緒方薩七而來,隨他們去講好了,她對學畫的事一點也不含糊,只要能 學作畫,她不在乎用什麼手段進來,不在乎那些流言中傷。
由於社上有部分同學是新加入的,所以緒方薩七教學的進度還在畫石膏像,而資深 的老社員,他則先交代給社長。
他對每位同學都是一視同仁,只是有點擔心牧諼會搗蛋,所以課堂上會偶爾飄來「 關愛」的眼光。不過出人意料,她學習的態度非常認真,似真有心來學習。
社團活動結束後,只見許多男同學還賴在教室不走,圍著牧諼打轉、獻慇勤。
幾個男同學你一言我一語的交替著說,而縮方薩七本來收拾好東西要走了,但看到 這麼多人騷擾她,忍不住停下來。
他環胸靠在門邊,冷眼旁觀牧諼打算怎麼處理眼前狀況。
牧諼被他們煩炸了,驀地放下鉛筆,站起。
「你們煩不慎?通通給我走!我想清靜作畫,別來騷擾我!」她煩躁地咆哮,震得 男同學一一逃竄,但還是有人不死心。
「牧諼,只剩你跟我了,我來教你。」邱同學直覺這是天賜良機,遂將鉛筆交給氣 呼呼的牧諼。
牧諼拿了過來,怒瞪著他。「你也走,再騷擾我,我會議你連瓦夏都待不下去。」 她張牙舞爪地拿鉛筆恫嚇他。
他張大眼一征,告訴自己大丈夫能伸能屈,來日還有機會,連忙告退去了。
牧諼再度回到座位上,畫著眼前的錐形物。
緒方薩七挑眉笑著,她真的很認真,於是放心的離開。
接下來幾天,牧諼不管有沒有社團活動,一放學就立刻趕到美術社,然而緒方薩七 幾乎都在,但兩人似默契十足,也不管對方存不存在,逕自做自個兒的事情。
牧諼就算有任何不懂的,也拉不下臉去問他,緒方薩七深知她的自尊心高如天,卻 故意不去關心,他等著她放下身段請教他的那一天。
也許是每天她都會準時報到的關係吧,今天她遲到了十五分鐘,緒方薩七就足足心 不在焉了十五分鐘。
他拿著筆敲打桌面,發出「答答」的聲音,有點煩躁地搔著頭,最後不禁起身走向 門邊,望著她應該會小跑步來的走廊,可是卻撲了空。
起初她剛來時,他有些不習慣,但現在看不見她,心裡反而不踏實。
二十五分鐘了,他不耐煩地走向她的教室,心下編著去找她的理由,不過到了教室 門口他還是沒想到,但也管不了這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