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方薩無力地翻個白眼,他的哥哥做事一向沒什麼邏輯可言,所以他才擔心。
此刻縮方離可以說不碰牧諼,以後呢?
「照片還我。」他伸手,厲碎揪著哥哥。
「還你。都說不會侵犯她了,何必懷疑我?」緒方離將照片丟擲於空中,緒方薩動 作迅速地接住。「沒想到三天沒吃飯,動作還挺靈敏的,去吃飯吧!
責罰到此為止。」
說完,他率先離開。緒方薩則盯著照片中的人兒半晌,才緩慢地踱回家。
「小姐,你想做什麼?」蕭媽問,一邊和牧議抬著畫架上寬敞的陽台。
「放在這裡就衍了。」牧諼移動畫架,調整到光線最充足的角度。
「小姐,你想畫畫?」蕭媽覷了她尚綁著繃帶的右手,擔憂的說。
「久不畫易生疏。」她微笑回答,心內漲滿想創作的靈恩和影子。
「可是你的手還沒好,醫生不是說最好再等三天,三天後也許就痊癒了。」
牧諉笑著搖頭,「我等不及了,要是再不將滿腔的思念畫出來,我就會一直痛苦。 」她懷疑自己會得相思病。
「但是傷到手就得不償矢了。」
「我的手好的差不多了。」她試著動動手指頭,但被繃帶限制住,不能很靈活,這 條繃帶非拆不可。
「小姐,不能拆呀!」蕭媽驚呼,握住她的手制止。
「蕭媽,你放手。不拆的話,我的手說不定就會萎縮掉,永遠無法復原了。」牧諼 執意要做,轉過身將繃帶拆除,無視蕭媽的緊張。
「太太看到一定會生氣的。」
「舅媽說什麼都由我擔下,不會怪你。」她動了動手腕,然後緩慢的握拳再張開, 重覆數次後她驚喜的說:「蕭媽,你看,我的手好了。」
「小姐……」蕭媽看了看,還是覺得不妥。
她再握拳,然後再加重力氣,「唔……」畢竟還是未癒,一使力氣就痛。
看到牧諼臉色揪然變自,蕭媽連忙阻止她,「小姐,還是過幾天再說。」
「我只要不使太大的力氣就好了。」她固執地將四開的畫紙攤平,優雅的坐下,右 手輕握鉛筆,手臂打直。
「蕭媽,幫我拿張椅子放在那裡。」她指著在前方。
蕭媽無奈地搬張椅子放在她指定的地方,她實在阻止不了牧諼。
牧諼俏麗的臉蛋浮現戀愛中女人的微笑,秋眸中映出一張俊朗容顏,正在椅子上凝 視她。
蕭媽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牧諼怎麼會對著空無一人的座位傻笑呢?
「小姐……」她頓時覺得毛骨快然地喊了聲。
「蕭媽,從此刻起都別來打擾我,我要專心作畫。」
「是……」蕭媽看了她一眼,退下去。
早晨的陽光灑在空椅上,彷若用金粉塑造出一具幻影人像,在牧諼的腦海裡,那影 像卻真實的彷彿能抓住。
忍著手背傳來的陣陣刺痛,她一筆一筆的繪出俊容,藉著筆鋒注入澎游的牽腸掛肚 。
經過十分鐘,她的輪廓還沒成形,手就開始不聽話地發抖,咬緊牙,她不容許半途 而廢,筆下的畫根本還看不出緒方的影子,她不能停——可是,當筆從手中滑下,掉在 地上發出清脆聲響,她只能呆愕地注視前方,空椅上的緒方漸漸在眼前模糊,終至不見 。
「不要!」她奔到空椅上,什麼也沒留住。
看著沒用的右手,她懊悔極了,當初為什麼衝動地傷害自己?
好難過,胸口悶得像把火在燒,她生自己的氣,揚手想打沒用的右手,卻又縮了回 來,她怎能再度傷害自己呢?
染上霧氣的秋眸望著遠方,問著天空,緒方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
緒方宏夫出院了,他住院的原因只是因為太疲勞,才會倒下,現在身體還是如以前 一樣硬朗,但醫生仍建議他少花心力,多休息。
因此,給力宏夫更肯定傳承霸業已是刻不容緩,非要決定承接的人選不可了。
當然,他心裡早有屬意的不二人選了。
一回到家,緒方薩就被傳召。
「緒方集團世襲的家業,要挑出最適合的人選接管。你擁有冷靜的頭腦、睿智的謀 略,我就你這麼個出色的兒子,公司交到你手上是遲早的,我也該享清福了。」
「爸,你有兩個兒子。」緒方薩提醒。
「哼,別跟我提那個浪蕩子,他要是不把公司搞垮,不甘心。」緒方宏大一提到緒 方離,氣得吹鬍子瞪眼。
「阿離雖然風流,但無損他的領導能力,他更擁有我所沒有的商場手段,請你拋開 成見重新審視他。」緒方薩想盡辦法要擺脫父親的「重用」,此刻再大的問題,也不及 他迫切想回台灣的心。
「我已經把他看透了。阿薩,你明天就回公司上班,把這幾個月的進度補上,副總 會輔助你,從明天起你就是總經理。」
「總經理?那阿離呢?」他皺眉問。以前他的位子是副總,離開後有人補了他的缺 ,只是現在要他升上總經理的位子,那原本是哥哥的呀!
「當初要不是他是我兒子,總經理的位子根本輪不到他來坐。這幾年他又有什麼貢 獻了?都是你在收尾的。別以為我老了就兩眼昏花,你的努力和他的散漫,我全看在眼 裡。」緒方宏天氣恨的說。
「這……」
「開會嗎?怎麼沒叫我?」緒方離大剌剌地進門,擅自推張辦公椅坐下,雙手交握 在面前,笑看兩人。
「你進來幹什麼?」緒方宏大怒問。
緒方薩悄悄地叮了口氣,彷彿找到救星了。縮方離瞧了他一眼,懂得他的心思。
「剛才我聽見你叫總經理,總經理不正是我嗎?所以找就不請自來了。」
緒方離神態閒適地解釋。
「好,你來了也好,我和阿薩談的應該要讓你知道,讓你慚愧。」
「我洗耳恭聽。」
「你說說看,總經理做那麼久,你有什麼作為?」縮方宏大一臉的嚴肅。
緒方離腦子左晃右搖地想了一會,「有啊。爸,你的十位秘書不只能幹精明而已, 還賞心悅目呢!她們可是我從其他公司辛苦挖角過來的。還有,公司內數一數二的女職 員,她們幾乎也能獨當一面,全是我眼光獨到才釣上她們,引她們進公司的。對了,還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