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耘立呆住了,從來沒有女人,不!沒有任何人敢動手打他,這女人……夠大膽!
而後他笑了,笑意柔化了他嚴峻的目光,眼神中甚至透著些許讚賞,作?此生他惟一想擁有的女人,她是該生氣的,也有權生氣。
元彬也回過神來。天哪!她在干什?呀?可是他……他怎麼可以一聲不響地出現在她面前呢?正如他以前突然的消失一樣。
這可惡的混球!
元彬顫抖的掏出鑰匙,強忍著激動的情緒,有些困難的打開大門衝進去,也不管他會不會跟進來。她衝進浴室,用冷水沖了沖臉,雙手撐在洗臉台上,濕潤的臉龐上分不清是淚或是水。
噢!這個可惡的臭男人!
麥耘立默默地跟著她,替她關好大門,穿過前院,進入客廳,來到一樓的浴室門口,他看著她努力想撫平心情,卻仍難掩激動的模樣。
他的心好疼!
資料上說她是個堅強的女子,看來只對了一半,她是個故作堅強的女人,而他也終於知道這十年的分離,對她造成的傷害有多大了。
他不再壓抑自己,大步上前,堅定且深情地緊緊擁住她,這次,他再也不會放開她了!
可是,元彬卻不這麼想。
當他接觸到她的肩膀和纖腰時,她就激動得不停地掙扎。
「不要──」
麥耘立不理會她的抗拒,只是把她摟得更緊,讓她盡情的發洩所有的不滿。
元彬又哭又叫的,她真的覺得好委屈,他怎麼可以說消失就消失,想出現就出現呢?
這回消失十年,那下回呢?她才不要這個樣子!她不要!
哭累了,她癱在他的懷裡喘息,而麥耘立只是靜靜地摟著她。
忽然,元彬掙開他的懷抱走出浴室,回到客廳裡坐下,深吸了一口氣才冷淡地開口道:「你找我有事嗎?」
她打定主意,再也不跟他有任何牽扯了。
「嗯!我來要回一些東西。」他溫柔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她,一刻也不曾移開。
「我不記得曾替你保管過什??」元彬不解的問道。
「有!」他肯定的答道。
「什?東西?」元彬直接問道,她真的沒有任何屬於他的東西呀!
「十八年的記憶。」
「十八年的記憶?」元彬不解地瞪著他。這傢伙回來沒半句問候的話語,一開口就向她要東西,真是……傷她的心。
「彬,我失去記憶了,就在十年前我去香港的那個晚上。」麥耘立雙眸直直地望進她的眼裡,他要讓她知道,當年他不是故意棄她而去的。
「失去記憶?」元彬沒料到會聽見這個答案。失去記憶?
那種只會出現在連續劇中的怪事?這傢伙該不會?了敷衍她,硬掰了個借口吧?
「對!」他點點頭,還露出笑容,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不信。
「那你怎麼會記得我?」元彬立刻提出質疑。
「其實……我也不記得你了。」他實話實說。
「你……」元彬不禁?之氣結,這傢伙是來尋她開心的嗎?
「可是我記得你的名字,元彬這兩個字是我失憶後惟一記得的,我甚至連自己是誰、叫什?都忘了,但我仍清楚的記得元彬這兩個字。」麥耘立真誠的說。
「怎麼會……當年你究竟出了什?事?」元彬問道。
她相信了,當她直視他的目光時,他的眼神清澈坦然,沒有一絲虛?與不安,原來他真的失去記憶了。
「聽說我是在一場打鬥中,被人用磚頭砸中後腦勺,然後昏迷不醒,醒來後就什?都忘了。」麥耘立輕描淡寫的描述由拉威爾那裡聽來的陳年往事。
「你……當年究竟知不知道去香港會有危險?」元彬的怒氣又上升了。那個晚上的記憶依舊深刻,有如昨天才發生過一般。
「應該知道吧!」麥耘立聳聳肩,黑虎幫早就瓦解了,要查證只怕很困難。
「應該?」元彬的雙手不自覺地叉上腰間,聲音也拔高了。
「嗯,我全忘了。」
「可是我卻忘不了!麥耘立,你這個大混蛋!你明知出自己可能一去不回,居然還要我等你回來,還說……還說……你……真可惡!」元彬生氣的叫道,原來他真的有去送死的打算,可他居然還無賴的說他愛她,而她就像中了魔咒般,一直守候著他的消息。
「原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麥耘立見她這麼激動,不禁喃喃地說道。
「他們是誰?」元彬沒好氣的問道,他從剛剛就一直提到「他們」,「他們」到底是誰?
「救我的人。」
「是嗎?」
「嗯!他們說我在昏迷中一直呼喚著你的名字,還要你等我回去!」現在,他可以想像當初他?了再見她一面,與死神搏鬥的情景了。
「你……」噢!他?什?要來告訴她這些?聽見他曾經在生死邊緣掙扎,她居然該死的……好心疼!
「雖然我醒來之後什?都忘了,但元彬這兩個字一直在我腦海裡盤旋著,彬,我不是故意不回來的。」麥耘立歎了一口
氣,這種感覺真的很難解釋得清。
「可是……你說你也不記得我了,不是嗎?」虧她還對他念念不忘,而他居然在十年前就把她忘得一乾二淨了,真是不公平!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麥耘立瞧見她瞪著眼、噘著嘴,知道她一定感覺很委屈。
「究竟是還是不是?」從他出現後,元彬的情緒就一直處在激動的狀態中。
「我的確忘了以前的點點滴滴,可是這十年來,也許我比你還清楚你的一切,正因?如此,我早已分不清究竟是記起了你,還是重新認識你?總之,不論我記得與否,你一直存在我的生命之中,不曾離開。」麥耘立感性的說道。
「你調查我?」元彬吃驚的瞪著他,這傢伙該不會在她家裝了針孔攝影機吧?
「呵!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沒那麼可惡!」麥耘立忍不住笑出聲來,看她困窘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