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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她冷笑的想起修女提過,那老頭一次繳清二十年的學費和住宿—。他是打算把她關到二十七歲?還是以為他女兒只有七個月—?

  她恨上帝,恨教會的一切,早打算好,一滿十八歲,她就要逃離那清修的苦牢,遁進喧囂塵世,自在遨遊。可上天偏偏不從她願,在她十七歲那年,那老頭竟派人來接她。

  還記得見面的前一夜,她興奮得不能入睡,從未見面的父親,她對他有諸多期待,期盼他會疼她、愛她,向她道歉這麼長時間的疏忽,結果--

  他第一眼看見她,不是看她的瞼,而是看她的身材、看她的肚子,還很不客氣的下結論,「這麼瘦小,有能力為我生下健康的繼承人嗎?」

  他根本不把她當女兒、當人看,他當她是匹專司生養的母馬!

  黯然闔眼,所有不堪的記憶浮現眼前,在那個漆黑的深夜裡,他竟然派了他最得意的徒弟來到她的房間,就為了……播種。

  霍然睜眼,將酒杯砸向白牆,滿地的玻璃碎片,就如同當年她脆弱的少女心,霎時徹區粉碎。

  父愛?哼,一輩子與她無緣。

  親情?那是別人的事,絕對輪不到她花心思去處理。

  從這夜起,爸爸成了「老頭」,成了這輩子結恨最深的仇人。

  她這輩子唯一的目的,就是看他飲恨而終!

  哈哈哈,他永遠也料不到他最企盼的事,永遠都不可能發生。她等,她要等他臨終之際再告訴他那個「事實」,讓他死不瞑目。

  「誰?」黑雪君警覺地轉身一喝,沒人能在她不知不覺下靠近她十尺之內。

  「是我。」門口出現了白永健的身影,嘴邊竟帶著微笑。

  她瞇眼,「怎麼?看開了?」心情正惡劣,他是來當她的專屬沙包嗎?

  「什麼?」他不甚瞭解的歪著頭。

  她雙手抱胸,「能笑得這麼開心,想必已經做好你妹變男人的心理建設。」她要看到他的苦瓜臉,看到別人比她苦悶,她才可能開心那麼一點點。

  如她所願,他的苦瓜臉立刻掛上,「你一定要提醒我嗎?我不能稍稍忘記一下,暫時放鬆一點嗎?」

  「何必稍稍、暫時,你可以永遠都不管,就可以一直放輕鬆。」暗暗靠近,她真的想找個沙包好好出氣。

  「我不是那麼狠心的哥哥,」白永健歎口氣,「老大,你嫁給我吧!」

  這男人只是迫於無奈才向她求婚,一切只為了他的妹妹。很感人的狗屁親情,她永遠也無法感受到的溫暖……

  轉過身,黑雪君不語的走近酒櫃,拿了瓶茅台,毫不猶豫的就口喝,彷彿那是瓶礦泉水猛灌。

  「這樣喝對身體不好,你應該戒酒。」他皺眉建議。

  她但願醉死,可惜愈喝愈多愈不容易醉。嘴角勉強上揚,她問:「公貓跟母老虎求婚有什麼好處?」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當然明白她所指的公貓是他,母老虎是她也,貓與虎求親,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頭殼壞去。他當然不能老實說。

  「訓練膽量。」

  好答案,很聰明的答案,她微笑的再喝一口。

  「你笑起來很好看耶!」他像發現寶藏般的低嚷。

  立即讓她斂了笑容。「你眼睛花了。」斷不能隨便在「外人」面前顯露她的親切,以免失去了老大的酷樣。

  「喝酒的是你。」白永健不怕死的靠了過來,「這麼好喝嗎?也讓我喝一點?」伸手就想要。

  她瞪視他,他竟然一點都不怕她?想也不想,她馬上一掌巴拍過去。

  「好痛。」他抽回微紅的手慘叫,「不想分享就說一下嘛!何必動手?」

  分享?這兩個字對她而言太陌生了,因為從沒人和她分享一切,而她也無人可以分——的喜怒哀樂,只因為黑暗中的生活……無情、無父女、無兄弟,更無夫妻,尤其是她。

  「放肆!」黑雪君沉聲大暍,「你忘了我是誰?」只有藉著豎立權威,讓人懼怕她,她才能安穩地坐在「老大」的位子上。若讓她的威嚴崩潰,恐怕畏懼她的人將迅速減少,老大的威嚴不再,那老頭就有機會再次欺壓她。

  「老大呀!我-直記得很清楚。」他說。

  但他的態度太自若了,好像眼前站的是個普通女子,不是殺人不眨眼的黑道老大,這種口是心非的態度讓她很困擾。

  「啪!一她再一巴掌打過去,讓他再也笑不出來。

  「公貓跟母老虎求婚就要有被欺負的覺悟。」她冷冷的。

  白永健捂著臉,一臉委屈,沒忘記在夢中,她對他拳打腳踢;沒忘記在他面前,她打那些手下就像在拍皮球似的。她很習慣打人喔!

  「我知道。」他咬緊牙,真的很想走,但想到他妹妹,他又不敢走,眼前的她是他唯一的救星呀!再怎麼不願,也得留下來。

  「那還不滾,等我打死你嗎?出去!」手指著門命令。

  他咬牙把心一橫,撲通跪了下來。「老大,你多打一點讓我習慣吧!」最好把他訓練成被虐待狂,愈打愈痛就愈爽,到時候他就不會覺得吃虧了。沒錯,「最好把我打成被虐待狂。」他喊。

  黑雪君卻-腳踹倒他,在他還來不及叫痛前揪住他的衣領,「滾出去,不要讓我再看見你!」愈見心愈煩。

  「我……我……」白永健深吸一口氣,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抱住她的腳大喊,「你欺負我吧!我寧願當個被母老虎欺負的公貓,」能屈能伸大丈夫是也,更何況他這麼聰明,還怕沒辦法把千年的冰山給融化嗎?

  「放開。」她抖腳想踢開他、震開他,「放手!」可偏偏他抱得緊,怎麼也擺脫不掉。

  她不信這世上有愛被欺負的男人,也很清楚他這麼固執的原因--他的妹妹。

  絕不是為了她。

  想到這裡,她毫不留情的揪扯他的頭髮,用力往上一拉,俯視痛極的他,「這麼重視你妹妹?」口氣卻異常冷靜。

  「是呀!」他坦然無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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