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皇看慣上邪的溫柔,不以為然,可九劍沒見過衛七月笑得如此開心,而且還毫無防備的走在一個認識不到兩天的男人身邊,那種感覺令他不好受。
「你們笑什麼?」鸞皇好奇地問。
「上邪剛剛跟我說了你們以前發生的事情。」
「上邪,你出賣我?」前塵往事都是她的愚蠢所造成,她一點都不願提起。
原來看起來高高在上又不可一世的鸞皇竟有那種過去,任誰聽了都會想再繼續聽下去。
「鸞皇,別這樣嘛,是挺有趣的,上邪還說……」
「既然沒事,可以走了嗎?」九劍插嘴,霎時場面又冷卻下來。
上邪察覺九劍動怒,更慇勤地對衛七月說:「七月,我幫妳背『重霄』吧,妳一個姑娘家,背那麼重的兵器很累的。」
「謝謝。」
正當衛七月要把「重霄」交給上邪時,「重霄」竟自己飛開。
別碰我!
當場,又是一陣尷尬……
衛七月只好再把「重霄」背回去。「還是我自己來好了。」
九劍冷冷一瞥,注意到衛七月背劍的姿勢有些怪,上前逕自取下「重霄」。
「九劍?」難道九劍曉得她的肩膀受傷了?不可能,她掩飾得極好。
你也別碰我!
重霄又抗議了。
「要懺悔就給我乖乖懺悔,少說話!」訓了重霄一頓,九劍轉身領在最前頭。
鸞皇靜靜跟上去。
感受到九劍不明說的溫柔,衛七月心頭一陣歡喜。
上邪來到衛七月身旁。「怎麼了?」
「沒事,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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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捷肩上的傷很痛,衛七月硬是咬牙忍耐不願拖累大家的腳步。
過了晌午後,九劍說要休息,衛七月聽見流水的聲音連忙獨自走到河邊想取河水冷敷,看能不能讓傷處降溫。
「何時受的傷?」九劍早已跟在後頭。
「可能是之前掙扎的時候傷到,沒關係,冷敷就沒事了。」
「脫下衣服,我幫妳看傷勢如何。」
就算大家都不是人,可男女授受不親啊。「九劍,我想由鸞皇代勞好了,她……」
不待她說完,九劍又說:「妳寧願信她也不信我?」
「沒有,我脫就是了。」衛七月乖乖解開衣服,露出左肩的部分。
九劍看了看,二話不說,大掌隨即輕輕覆上去。衛七月內心微微一怔,先是感覺到冰涼,後來才漸漸溫熱起來。
微酣的午後,夏日涼風徐來,一陣清意穿越樹林,停在他們身邊逗留。
衛七月抱膝而坐,合上雙眸,感受九劍對她的溫柔,因為他總是把溫柔藏得太深。
假使能讓時間停留在這一刻,不知該有多好。
唉,她又只想到自己了……
「九劍,我不痛了,謝謝。」她等九劍的手一離開肩上,馬上把衣服穿妥。
「堅強會忍耐固然是好,但強忍就不太妙,萬一因為妳的不注意導致傷勢惡化,妳拖累的不只是眾人,還有妳自己。」也不知怎地,九劍突然想糾正她那種凡事都為別人著想的體貼,就算是體貼也要有個程度,不是任何人都行的。
「對不起。」衛七月聽著他的訓示,乖巧地道歉。
唉,他並不想聽她說抱歉,那他想聽的是……是什麼呢?
「妳和上邪走得很近。」這日下來,他發現這點。
本不該有任何感覺,可偏偏老讓他聽見他們的相談是多麼融洽,那種熟識的程度好似衛七月與上邪才是最先認識的,他與鸞皇是後來加入。
衛七月沒聽出他另外的意思,單純的回答:「因為你走在前面,鸞皇跟在你後頭,所以上邪才會走在我旁邊。」她有條理地按照順序說明。
不,他不是這意思,但……算了。
「九劍,你沒事吧?我看你這兩天都不太說話,雖然你原本就很沉默了,可連一個字也不說就太奇怪了,平常你多少還會回答『嗯』、『好』,是身體不舒服嗎?」
「我問妳,什麼是『喜歡』?」他不答反問。
衛七月雖詫異九劍想瞭解這種感覺,但他想明瞭,她會說給他懂。
「我覺得喜歡就是想對一個人好、期盼他快樂,如果要求再多一點,應該就是想留在對方身邊永永遠遠吧。這些都只是我的感覺,也不知准不准,你聽聽看就好。」收到怪異的目光,衛七月立即打住不再說了。
他喜歡看見她真心的笑,就算她獨自喃喃自語也覺得可愛不會想再阻止、她說要陪在他身邊,無論決鬥之後的結果如何、她說會怕找回記憶後自己變了樣、她說希望他自由去做想做的事,她……不知由何時起,他的心裡都只剩下她的一言一行。
原來……這就算喜歡哪。
九劍凝視七月的眸子,悄悄洩漏了一些心緒。
「我們回去吧,他們應該在等我們……」
「我想多坐一會兒。」
衛七月移動腳步,囁嚅地問:「那我可以留下來陪你嗎?我不會吵你的,我就坐在那裡就好……」
九劍沒有多話,拍拍自己身旁的草地,衛七月會意過來便坐了下來。
兩人中間隔了半步的距離,可衛七月覺得此時此刻是他們最近的距離了。
這片刻的回憶,她永遠也不會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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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跟在九劍身後的鸞皇,獨自默默返回。
就算九劍不理她又如何?
反正他身邊除了自己再無其它女子,她相信總有一天她必定能感動九劍那顆冷漠的心,可過了今日之後,她再也不敢抱持這種想法。
她一直認定九劍無心無情,對所有人都如此,她也不以為意,也認為自己機會很大,才不斷跟在他身旁。
剛剛她卻不小心見到九劍這輩子都不會給她的溫情--他輕輕地、小心翼翼地將衛七月的感情捧在手心上。
她曉得九劍不會一時之間就對衛七月產生莫大的重視,因為他喜歡「習慣」,一旦習慣就難以改變,她追在他身後一百年,對於此再清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