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魅眼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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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如果老婆婆的白髮之下是妙麗小姑娘的話又另當別論。」他意有所指地以舌舔脹紅的手背。

  褚姁霓臉一赤地橫瞪他,「你真是十成十的登徒子。」

  「十天前你說過這句話了,小紅線。」可惜的是還沒查出她的真實姓名。

  那一劍刺得深,讓單破邪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為了穩定軍心,他不得不抱傷上教練場校閱,在躲避一位冒失士兵的矛頭時不慎扯裂傷口,又得在床上躺三天。

  到了第七天,他實在定不下心地溜下床,偷偷觀察湯圓婆婆的一舉一動,他敢肯定那張老臉下有雙熟悉至極的眼睛。

  連續三、四天他都會來喝碗不加料的湯圓,一喝便是五個時辰不走,順便幫她賣賣湯圓,磨磨花生粉。

  有點進步的是這次她未乘隙遁走,依然日日在辰已交接時分推著攤子來上工,申酉時分收攤,悄然地離去。

  好幾次他刻意要跟蹤,總是功虧一簣讓她在眼前失了身影,遍尋不著絲毫線索。

  陳威的才智應該不辱使命,能在限期內查到當年事件的來龍去脈,洗刷父親的污名還她公道,不致讓仇恨困住一生。

  而王大海悶得慌,塞拉族人死性不改,活動範圍又向前推進一里,食髓知味地洗劫天龍王朝的商旅,因此派他出兵討伐,近日內必傳捷報,他的蠻力沒幾個人擋得了。

  「單破邪,你真不是好人。」分明要她自曝身份,引來殺機。

  「本將軍允許你直接喚我名字破邪,畢竟你是『年歲已高』的老人家。」他取笑地輕觸她眼角的皺紋。

  真實,他幾乎分辨不出真假,若不是他知曉真正的她,定會被蒙騙過去。

  褚姁霓微惱地一閃。「欺負老婆子很樂吧!大將軍。」

  「不,調戲小姑娘才是我的興趣,紅線妹妹。」單破邪有模有樣地學煮起薑糖。

  「想必將軍看老婆子不順眼,用盡心機要老婆子和家人『團聚』。」左一句小紅線,右一句紅線妹妹,怕人不知她是殺人無數的女殺手——紅線女。

  「紅……馬婆婆何出此言?」保護她尚且不及,怎會成為陷害者。

  「殺人者,人恆殺之。惡人奸徒亦有親友,你何不昭告天下,紅線女在此。」武林泰斗也難敵蝗蟲湧肆。

  單破邪為之一頓地凝重了表情,「你說得沒錯,無心比有心更傷人,我絕不再犯。」

  「褚姁霓。」

  「嗄!你說什麼?」是他聽錯了吧?

  太過痛責自己疏忽的單破邪隱約聽見褚什麼你,有點類似……人名?

  「褚姁霓,我的名字。」她恨恨的說道,為個營區附近的小孩舀碗料多湯濃的湯圓。

  「為什麼要告訴我?」他小心地藏起眼底的愉悅,不動聲色的問道。

  「因為你還沒死。」所以她不能死,得留著命在二十天後殺了他。

  真不可愛的姑娘!單破邪氣悶的為一位受寵若驚的士兵加薑汁,天冷了多添些才不致受寒,朝廷需要的是精兵不是病夫。

  一連好些天他日日來報到,由旁觀到插手煮湯圓、賣湯圓,好奇的士兵和百姓聞風而至,排長隊一嘗馬婆婆的湯圓,讓他們倆忙得像平凡夫妻……呃,是平凡婆孫。

  旁邊蹲了個洗碗小廝,兩隻手都洗到起水泡了,雙肩酸得抬不起,快沉進冷水裡。

  「將軍,我們可以收攤了嗎?」累得快睡著的何青苦苦哀求著。

  沒用的缺腳蝦。「你去問馬婆婆。」

  「啊!問她呀!」他馬上喪氣地捶捶肩。「她不損我一頓才怪。」

  「明白就閉嘴,後邊還有一堆碗沒洗。」單破邪不負責收碗,吃完湯圓的人看他的神色,就主動把碗放進木槽裡待洗,哪敢要他洗他們的髒碗。

  「哪有一堆……」何青頓時瞠大眼快哭了,中元節不是早過了,怎麼餓死鬼還沒歸隊。

  好高的碗山,快堆到他眉心了。

  「小青子,你手斷了是不是,客人等著用碗。」慢吞吞地不知在磨蹭什麼。

  「在洗了,馬婆婆,我在瀝乾。」何青無力的回喊,加快動作地搓洗。

  「瀝乾?!」倒扣著就成了,三年伙夫是幹假的嗎?

  單破邪好笑的俯在她耳邊低喃,「你不覺得他很可憐嗎?」

  「他八字不好。」關她什麼事?不幸的人是她,老是擺脫不了他。

  「喔!那要怎麼辦?」他打趣地橫睇一臉苦命兮兮的何青。

  「排隊投胎。」改運太遲了,三歲訂終身。

  「好很呀!小霓。」單破邪大笑地揉揉她的銀絲,一副很親密的模樣。

  若兩人年歲相當,倒是個令人會心一笑的小動作,偏偏看在眾人眼中是將軍和這位老媼之間古怪得教人納悶,不免好奇的多瞄兩眼。

  不過沒人會聯想到另一層關係上,只當是將軍體恤老人家的辛勞,撥空來幫個小忙。

  褚姁霓冷眸一瞪,「將軍,你想讓老婆子晚節不保嗎?」

  居然喚她小霓,也不瞧瞧她現在的裝扮。

  「營區中有得是空房,不缺一副碗筷。」他希望她搬回軍中,但是不敢用強烈的手段逼她。

  她太剛烈又固執,一個不夠圓滑反倒讓仇恨加深,想挽回也來不及。

  「小青子,將軍缺碗筷,拿一疊來。」她更不缺,層層碗疊碗,筷成綁。

  「喔!」何青跌跌撞撞地一打滑,整疊碗往前傾倒,差點砸到人。

  自然反應,只見七旬白髮老婦雙足一蹬旋踢,勾、轉、擲、拋,一個個碗整整齊齊的疊放在湯鍋旁。

  「小霓兒,你露底了。」很想大笑的單破邪一本正經地幫她接住兩隻碗。

  「噢!我的老天,瞧我做了什麼蠢事。」她撫額一呻,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他順勢摟著她的細肩一撫,「沒關係,將軍令一出,沒人敢作聲。」

  淡淡的蘭芷香味由她身上飄向他鼻間,威武的將軍氣勢蕩然無存,沉醉地細聞,臉上的表情充滿對心愛女子的憐寵。

  他的異樣很難逃過眾人的眼,全都掉了下巴傻了,凸了眼珠子直盯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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