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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冷眼旁觀的夜色,靜靜看著原本可與截空拆招拆得不相上下的風破曉,在截空使出雙刀時,依舊沒拔劍相向,然而並不欣賞他這等禮讓作風的截空,並未因此而下手輕點,或是看在來者是客的身份上客氣些,當兇猛的刀風一刀削下他的一綹發時,神色有些痛苦的風破曉,氣息開始變得紊亂,而夜色也立即察覺了這一點。

  他的內傷根本就沒好。

  這個蠢男人,在與截空過招之前為什麼不先說清楚?還一直讓截空?他以為除了她外,別人會很珍惜他的性命嗎?

  並不在乎輸給別人的風破曉,眼看截空眼中充滿志得意滿的眸光,心想已差不多的他,朝截空抬起一掌稱降,並且收勢不願再打,可覺得他處處在退讓的截空,卻沒停手的打算。

  在截空刀勢再起時,夜色動作飛快的來到風破曉身側,以兩指夾住刀身,阻止截空再對他下手,不只是截空因此而感到錯愕,就連風破曉面上的神情也有些訝異。

  「他不是來踢館的,且他有傷在身,就算是勝了,也不光彩。」夜色將冷眸瞥向截空,「二師兄,到此為止吧。」

  在夜色鬆開兩指時,才有法子收刀的截空,滿心防備地問。

  「妳在裡頭對師父說了些什麼?」

  「我什麼都沒說。」從頭到尾都是解神在講,她一個字都沒開口。

  截空並不相信,「你們談了很久。」

  「你放心,掌門之位我沒興趣,我這就走。」知道他在防她什麼,夜色別過芳頰,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好不容易才回來的師門。

  「師妹!」就在截空鬆了口氣時,一道清亮的男音大聲地在他身後響起。

  快走出院門的夜色,回頭瞧了瞧與截空截然不同的旬空一眼。

  「師父要妳在這住個幾日歇歇腿。」急忙跑來留人的旬空,笑意可掬地接過她身上的包袱。

  她冷聲回拒,「不了。」既然解神不想見到她,截空又怕她來搶掌門之位,她沒必要留在這不受歡迎的地方惹人厭。

  「這是師父的命令。」絲毫不以為忤的旬空,再次熱情地拉著她的手往回走,「妳不會不從吧?」

  她沉默了好一會,有些不明白解神在想些什麼。

  「是。」

  「風城主若不介意,一塊在舍下住個幾日吧?」在走至風破曉的身旁時,旬空順手也拉過他。

  「我?」風破曉猶豫地看著夜色,「但……」這樣真的好嗎?

  「還有,家師想見見你。」旬空在他面前站定,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會後,微笑地以兩掌重重拍著他的肩。

  他指著自己的鼻尖,「見我?」

  「這邊請。」也不管風破曉有沒有答應,負責傳話的旬空又是拉了人就走。

  「可夜色——」他邊走邊回頭看著獨自往花園走去的夜色。

  「先讓她靜靜。」旬空一骨碌地推著他在廊上走,在抵達解神的房門前時,開了門就將他給推進裡頭。

  在見過解神後,心情百般複雜的夜色,並沒理會那個被拉走的風破曉,在灰濛濛的天際飄下細雪時,躲進花園裡的她,坐在亭中靜看著被雪掩埋,除了死寂的白色外,再無他色的園子。

  早知道……她就不要來這了。

  解神見到她的反應,仍是與當年一般的冷淡,他並不問她為何來此,似乎早已知道黃琮已死這事的解神,也不問問與他同是師兄弟的黃琮為何自縊,解神祇是對她說了件往事,一件,當年他曾阻止過的往事。

  「我師父找你做什麼?」當風破曉踏進串子裡時,她頭也不回地問。

  「他希望我在這住個數日,因他要幫我治傷。」

  她一臉不可思議,「他要幫你?」別說是他人了,就算是本門弟子解神也從沒對誰這麼好過。

  「嗯。」他也覺得有點受寵若驚。

  「我想獨處。」只想靜一靜的她,在問完話後馬上趕人。

  風破曉看了看她,回想起解神對他說過些什麼後,自顧自地走至她身旁坐下。

  「你沒聽見我說的話嗎?」

  「聽見了。」他不動如山,「但我不能在這時丟下妳。」在她面前,解神說不出口的,黃琮說不出口的,他得代他們說,而且,他也無法在她備受傷害時袖手旁觀。

  沉默地坐在她身邊一會後,他輕聲地問。

  「妳知道前因了?」

  「你早就知情?」或許不知道這件事的人,就只有被蒙在鼓裡的她。

  「妳娘曾告訴過我。」

  還不知該怎麼接受這件往事的夜色,在今日之前,她怎麼也沒想到,父母之所以不得不分別,解神待她冷淡的原因,竟全是因為她,低首看著自己的左川掌的她,更沒想到,解神所認為令她家破人亡的人,也是她。

  「妳娘……她不敢奢望能夠一家團圓,但她更不願見妳爹死,好幾回,她想到中土把妳接走,但妳爹不肯,妳爹說,若是兩人中將有一人因妳而死,他情願死的是他。」風破曉淡淡地說著她所不知的過往。「妳娘在回到天宮的前幾年,常常以淚洗面,想妳,又不能去見妳,想妳爹,又怕因她是神子會害了妳爹的仕途,所以這二十多年來,她只能每日每日地思念你們父女倆。」

  「他們為何不在我出世後就掐死我?」夜色茫然地看著眼前單調的雪景,「這樣一來,他們就不會孤或寡,更不會有今日了。」

  「妳是他們好不容易才盼來的骨肉,這種事,他們怎做得到?」風破曉在她全面怪罪自己前,把事情解釋清楚。「況且他們會分開,主要原因不是因妳,而是因為帝國的皇帝,所以天曦才不得不走。」

  「你知道我爹是因何而死嗎?」黃琮之死,脫離瞭解神的預測,黃琮並非因她而死,而是死於自縊,可解神似乎仍認為這是她所造成的。

  「我不知道。」他搖搖頭,「我只知道,你們父女,已有許多年沒說過話了。」

  不是許多年,是七年,就打從她回到中土搶下第一武將這個位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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