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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頁

 

  當跪在殿上的他,在等待了許久,幾乎不存希望後,走下金鑾的浩瀚扶起他,並向也現口允諾,定會實現他的心願。

  「陛下並未害死黃琮,相反的,是陛下成全了黃琮的心願。」進宮單獨面聖過後,聽完浩瀚所說的一切,孔雀明白的不只是這一切的來龍去脈,他更明白的是浩瀚那不得不割捨夜色的心情。

  將那張信紙按在胸前的夜色,一手掩住口鼻,怎麼也想不到,黃琮竟是用他一生的功績來換取她與天曦的團圓,她根本就不知道黃琮不久於人世,為了不讓她鑄下大錯,黃琮才會自己提前了死期,雖然說,即使當時黃琮不這麼做,她也必須在日後接受黃琮病死這事實……

  解神的預測究竟是對了還是錯了?或許都有,也或許都沒有,但黃琮愛她的那顆心是不容置疑的,同時也深愛天曦的黃琮,果真一如當年所言,在他死後,將她交給了失去愛女多年的天曦,不讓她成為孤兒。

  眼眶極度刺痛的夜色,顫抖著雙手,將那封信小心折妥放回信封,再將它收進衣袖裡,她極力忍住盈眶的淚水,回想著將所有的愛都給了她們母女的黃琮,並想著,她到底該怎麼告訴天曦,她們是怎麼失去了一個家人。

  「妳離京那日,陛下即宣我進宮,因陛下命我向妳轉達一道口諭。」孔雀深吸了口氣,以公事公辦的口吻對她說著,「接旨。」

  默然跪下接旨的夜色,腦際一片空白地等待著浩瀚不能親口對她說出口的話語。

  「朕,還妳家人。」

  那日清晨,高坐在金鑾之上的浩瀚,不顧日相反對保她不死的臉龐,仍存留在她的眼前,而在今日的夕色下,她彷彿親耳聽見浩瀚卸去了在全朝大臣面前偽裝的臉,用一如以往溫和的聲音這麼對她說著。

  「陛下……」夜色心痛不已地閉上眼,離眶的淚緩緩淌落面頰。

  從不見見夜色哭過的孔雀,緊握著拳手忍耐著,他強迫自己面無表清地把該說的話說完。

  「今後,無論妳投下投效天宮,我倆都會是敵人,所以下回妳可別再讓我,不然我定會殺了妳。」

  在孔雀轉身就走時,夜色抬起頭看著他的背影,當孔雀停住腳步時,她這才察覺他也在顫抖。

  「夜色,我曾愛過妳。」

  「我知道……」她不知還能怎麼說,「可我無法給你任何回報。」

  背對著她的孔雀,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與痛苦。

  「這點,我也知道。」

  「為何你要來此與我一戰?」倘若他只是來送信與傳旨,為何他還要與她以性命相搏?

  「因我必須命我自己斷念。」孔雀必須用盡力氣才能將他的哽咽壓下。「不這麼做,我將永遠都捨不下妳,唯有做得絕了,我才能逼我自己死心。」

  「孔雀……」她站起身,試著想走上前。

  「我不會回頭。」聽到她的腳步聲,他忙把話說出口,「我不能再看妳一眼,因我知道,只要一眼,我就會動搖的。」

  他不是浩瀚,他沒有那種心胸,他很自私,他不是真能大方將她拱手讓人的,透過紡月,他知道了風破曉,在知道的那一瞬間,憤怒、嫉妒,和無法原諒,就已將愛慕她多年的他給投進了水火交織的地獄裡,而今日在見著了她後,他更是幾乎要瘋狂,可是……他還是尊重她的選擇,因為他也和浩瀚一樣,都希望她能夠得到她所失去的。

  「無論妳選擇了何人,我祝妳幸福。」

  匆忙將最後一句話說完後,再也無法留在原地的孔雀,在草原上飛奔了起來,他跑得是那麼快,為了不讓她看見他臉上的淚,他一步也不敢停留,彷彿只要稍稍停下腳步,他就將會後悔,就將會回首。

  夜色淚眼模糊地看著和黃琮、浩瀚一樣,同樣也太過為她著想的他,就這樣一步步地離開她的眼前,在他的背影被刺眼的夕陽吞噬時,她傷痛地閉上眼。

  春日微冷的風兒吹上她,被孤留在草原上的夜色,怔然望著孔雀離去的方向,默然走至她身後的風破曉,在她因冷意瑟縮地打顫時,自她身後將她緊緊擁住,將她籠罩在他所給予的暖意裡。

  他低聲在她耳邊承諾,「有天,我帶妳回中土,帶妳回去看黃琮,和陪妳一塊去見皇帝。」

  「能成真嗎?」她握住他溫暖的手,閉上眼轉身投入他的懷中將他抱得更緊。

  「會的,一定會。」

  第九章

  站在御案旁的日月二相,側首看著坐在椅裡的浩瀚,在聽完回京覆旨的孔雀所說的一切後,臉龐上的表情,並沒有因此而變過,似乎他對夜色的反應早就知情。

  「你下去吧,回府歇著。」看著孔雀那張除了疲憊外,還隱藏著痛苦的臉龐,浩瀚輕聲說著。

  「臣遵旨。」孔雀麻木地說著,在一殿的無聲中起身出宮。

  月渡者在孔雀出了宮後,有些擔心地看著浩瀚。

  「陛下不怕夜色將效力於天宮?」雖然夜色說是這麼說,但天宮若危,她真能不出手?

  浩瀚笑了笑,「她不會。」

  「陛下有把握?」月渡者挑高了黛眉,不解他為何能那麼胸有成竹。

  「因朕夠瞭解她。」若是不瞭解那個與黃琮一樣,重自尊、重武德,更不允許自己背上叛徒之名的夜色,他怎麼可能會答應黃琮,並損失心愛的將員?

  月渡者與同樣也皺著眉的日行者相視一眼,被迫與他一塊下水扮黑臉的他倆,皆拿他沒法子地歎了口氣。

  浩瀚自椅內站起,「你倆去哄哄破浪吧,別讓那小子再為了夜色到處作亂了,還有,叫六器收斂點,夜色之事就到此為止,朝中再因此而有不和,朕唯你倆是問。」

  「臣遵旨。」

  在他們欲告退之前,想起一事的浩瀚叫住了日行者的腳步。

  「日相,段重樓打聽到女媧的下落了嗎?」天孫都已返回天宮,地藏的那個段重樓,不會那麼不濟,找了那麼久,還是找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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