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她一同用膳後,他才知道她偏食到什麼程度,讓他不得不在吃飯的時候多盯著她一些。
「太多了啦……」苗舞月挑出一些菜夾到他碗裡,結果他又夾別的菜給她,最後她乾脆把碗端起來,「這樣就好了。」
他臉色一沉,「放下來。」
「好嘛……」她乖乖的把碗放下來,任由他夾菜到她碗裡,反正她不吃完,他也拿她沒轍。她賊賊地暗忖。
「若是沒有吃完,以後我就不幫妳買蜜餞了。」白亦軒威脅道。
「怎麼可以這樣!」她哇哇叫著。
「那妳就乖乖吃。」
「吃就吃嘛,暴君……」她嘀嘀咕咕,不過還是努力吃著。
白亦軒這才繼續吃飯,時而望向她的眼神充滿寵溺。她時而精明、時而迷糊、時而頑皮、時而賴皮,嬉鬧笑怒,無一不牽動他的心。
她大部分的時候都很好,可是一旦拗起來也是很可怕的,她直來直往的性子,並不適合在江湖中生存,但他就是對這樣的她牽牽唸唸。
等他們吃完那桌菜,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白亦軒摟著她往渡口走。
「好飽哦!」苗舞月邊說邊打開蜜餞袋,用竹籤叉起一顆酸梅往嘴裡塞。
「很飽妳還吃?」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想吃嘛!」她嬌憨道。
「妳呀,如果吃飯有這麼認真就好了。」
「我很認真啊。」在他的監視下,她哪敢不乖乖吃飯。
「是,只有在我面前認真,如果我沒空盯著妳,妳就吞幾口算數,對吧?」別以為他不知道當他沒注意的時候,她都在做些什麼。
「呃……哈哈。」她用傻笑想矇混過去。
走近渡口,白亦軒立刻察覺不對勁,船上燈火通明,船工長、副長,以及船工們全都集中在甲板上。
「怎麼回事?」白亦軒一手摟著她的腰,施展輕功躍上甲板。
「少爺,您回來了。」船工長臉色沉重,「船上出事了。」
出事?白亦軒上前幾步,看見甲板上躺著兩名女子,她們是呂珊珊身邊的丫鬟,至於呂珊珊則是臉色蒼白、口吐朱紅,手按腹部地坐在一旁。
「我發現的時候,那名丫鬟已經沒救了,而另一名則是昏迷不醒。至於呂姑娘因為有武功底子,所以雖然中毒,但情況沒那麼嚴重,可是如果沒有及時解毒,她也會有生命危險。」船工長低聲道。
「毒?」白亦軒上前查看。
茁舞月跟在他身後,經過呂珊珊身邊時,呂珊珊突然使盡力氣推開她。
「呀!」她連忙穩住身體,手上的蜜餞差點掉下來。「妳在做什麼?」
「我做什麼,妳心裡清楚。」呂珊珊咳了咳,一臉傷心憤恨。
「清楚什麼?」
「是妳下的毒,對不對?」呂珊珊含著眼淚指控,「這裡只有妳討厭我,也只有妳會用毒,但妳為什麼連無辜的人也不放過?妳恨我可以衝著我來,為什麼要傷害我的丫鬟?」
苗舞月聽得傻眼,「我哪有,妳別亂說!」
「呂姑娘,妳們中毒的時候小舞根本不在這裡,再說,她也沒有理由對妳下毒。」白亦軒自是護著心上人。
「憑她下毒的本事,以及對毒的瞭解,要讓我們在她不在的時候才發作並不難。」呂珊珊一手撫著胸口,唇角流出的鮮血轉黑,嘴唇也開始發紫。
「船工長,先替她們解毒。」白亦軒下令。
「不必。」呂珊珊拒絕,冰冷的眼神直視苗舞月,「妳想要我死,我會如妳的願,但就算是做鬼,我也不會放過妳!」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著她,但苗舞月只看著一個人。
「不是我。」她心口顫然,卻強自鎮定。雖然她很頑皮,也很會整人,但她從不傷人,更別說會害死人。
現在一具屍體躺在她面前,她難過得想吐,可她更在意的是白亦軒的表現。
「妳知道她中的是什麼毒嗎?」
「知道。」
「能解嗎?」
「能。」她點頭。
「先替她們解毒。」
「可以,但是你相信我嗎?」她一臉希冀的看著他。
「毒明明是妳下的,苗舞月,妳不必再狡辯了,我不會吃妳的解藥,妳害死我的丫鬟,現在吃下解藥能讓她活過來嗎?妳殺了人!」呂珊珊怒喊道。
「毒不是我下的,你相信嗎?」苗舞月不理會旁人的叫喊與猜疑,只要他一句答案。
「我……」白亦軒開口,但「相信妳」三個字卻說不出來。
苗舞月的心像掉進冰冷的水裡,一時間無法呼吸,手裡拎著的蜜餞袋掉在甲板上,「你不相信我!」
「小舞,先替她們解毒。」白亦軒心裡有疑慮,但現在救人要緊,是誰下的毒可以晚點再調查。
苗舞月掏出解毒丹,眼睛不再看他。
白亦軒雖然心疼,但此刻也不能安慰她什麼,只能先去救人。
「我不吃!」呂珊珊拒絕服下解毒丹。「白公子,你縱容這個殺人犯,只因為她是你的未婚妻!」
「事情是在我的船上發生,我自會給呂家一個交代。」
「交代?你明明就袒護兇手,你還能給我……咳……什麼交代……」她嗆咳著,神情憤懣不乎。
「呂姑娘,快服下解毒丹。」白亦軒拿藥要餵她,卻被她推開。「呂姑娘,要怎麼樣妳才肯吃?」
呂珊珊抬眼看著他,「我若說出來,你做得到嗎?」
「請說。」
「你捨不得傷害苗舞月,可以,但至少要將她拿下。」
「這……」
「捨不得嗎?」呂珊珊冷冷地一笑,「沒關係,我不會怪你,但她遲早要為她所做的事付出代價。」說完,她閉目等死。
「妳……好吧。」白亦軒十分無奈,狠下心道:「船工長,把小舞帶回房裡……看住,不許她任意行動。」
苗舞月震驚地退後兩步。
他真的不相信她,為了別人的一句話,就要將她關起來……
這就是剛剛還疼著她、哄她吃飯的男人!
「少爺……」船工長一臉的為難。
「照我的話做。」白亦軒不敢看她,怕一看,他就會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