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真是的。」季騰遠嫌惡地搖頭,狠心地嘲笑,好似她是路邊骯髒的小狗。
「人有失足,馬有亂蹄,忘了擦嘴又怎樣?」甜芸不以為意地說。
季騰遠冷睨她,這小女生總是有說不完的風涼話,莫非她還不知道惹惱他是相當危險的嗎?
「為什麼是妳端上來?僕人呢?」他想知道。
甜芸暗暗地吸口氣,誠懇地說:「我自願來的。」
安的是什麼心?說不定蒸糕裡暗藏著她惡劣的口水!他十分懷疑。
「如果我們要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就得和平相處。」甜芸表明心意。
「我說過不會當妳是妹妹。」季騰遠對這個天上掉下來的妹妹充滿排斥,望著她憨笑的臉,更是感到相當困擾。
「不當妹妹也可以當朋友啊!」甜芸說得輕鬆,心情卻像在老虎嘴上拔毛的小老鼠那樣戰戰兢兢,而他投來的深奧眼色又教她更加手足無措。
而季騰遠只有一個答案,就是絕不可能;他不接受入侵者當朋友,更不接受一個年紀比他小的女生當他的朋友。但既然她這麼「好意」地向他展示忠誠,那麼……「妳可以當我專屬的小僕人。」這是他惡意的捉弄,沒想到她竟然點頭同意
「好啊、好啊!」甜芸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她只在意兩人的關係可以改善,沒想過他的動機。
季騰遠訕笑,估量著這小鬼頭到底安的是什麼心。「去拿拖把,把我的房間清乾淨。」他刁難她。
「是。」甜芸卻一顆心都發熱了,得到新哥哥的友誼,教她雀躍不已,她趕緊到樓下向管家婆婆要拖把去了。
季騰遠看著她活蹦亂跳的小身影,心底有一絲罪惡感,但強大的報復心隨即將之掩蓋。他告訴自己,對付一個討厭的小鬼,這麼做並不為過,他要她滾蛋,滾得愈遠愈好。
不一會兒,她回來了,手上多了一隻水桶,肩上扛著一支拖把。
「哪裡可以提水呢?」甜芸精神抖擻地問。
季騰遠無言地以下巴指揮她,見她進了他的浴室裡提了水,很快地拿著沾濕的拖把出來,開始有模有樣地為他拖地。
他望著她勤快的小身影,心底除了納悶還挺矛盾,她為什麼要傻得照他的話做,難道她不知道他只是在為難她?
無言地看著她努力拖地,一會兒又踅進浴室去洗拖把,來來回回忙個不停,忽地,她在濕滑的地板上滑了一跌。
「哎呦!」她慘叫了一聲,不好意思地望向他,小臉擠出微笑。「沒事,沒事。」很快地自己爬起來,不當一回事地繼續拖地。
季騰遠的心口同一時間驚顫了下,他的心竟莫名地被她的樂觀開朗給刺痛了!
他不知她是否真的沒跌疼,但他的良知卻狠狠地跌疼了!他別開眼,盯著桌上的書,刻意轉移注意力不想去看她,壓抑下心頭難受的感覺。
「哥哥,我拖好地了,還有什麼我可以做的?」甜芸清洗好拖把放到門外,又回到他的身邊。
季騰遠的目光隨著「哥哥」這兩個字猛然飆向她,對上她亮瑩瑩的雙眼、紅撲撲的雙頰;他很想叫她快點滾,卻有某種古怪的力量牽制著他,令他說不出口,心底有份不耐煩,卻也有著無奈。
「我不是妳的哥哥,我是妳的主子。」討厭的小鬼!他淡漠地說,只想撕裂她的妄想。
甜芸不知道他話裡的涵義,還喊他:「主子哥哥。」
季騰遠立起身嚴正地糾正她。「我不喜歡當妳哥哥,妳也只配當我的女僕,聽令於我。」
甜芸被他含怒的臉孔震懾住,她扁著嘴,很想放聲大哭,但她拚命地吸氣,強忍住眼淚,無辜地問他:「這樣的話,那……那……你是不是就不會把蟑螂、老鼠放到我的床上了?」
季騰遠一怔,原來這才是她所在意的,他盯著她紅紅的眼眶和期盼的眼神,心情莫名煩躁。他若有那些閒工夫去找蟑螂、老鼠,不如全力應付明天的許多考試,他忿然坐回椅子上。「妳少無聊了。」
「好……好吧,那就這麼說定了喔!」甜芸吸了吸鼻子,緩和下情緒,沒有任何異議地接受這結果。
季騰遠沒有應聲,埋首於桌案,不再理她,可是她卻仍站在他桌旁。
真煩!「妳還站那裡做什麼?」他沒好氣地問。
「我等你把蒸糕吃了,好把盤子收回去啊!」
「妳還真是個盡職的女僕。」他挖苦她,但他真弄不清楚她是有聽沒有懂,還是裝傻,竟然無所謂地對他笑。
她這麼樂於當他的女僕,那他會想辦法整她的。他下令:「妳把這些吃了。」
「你不吃嗎?」甜芸驚訝。
「這是命令。」誰知道她在餐點裡動了什麼手腳。
甜芸對這個命令感到疑惑,他竟不吃這麼好吃的東西,但她實在嘴饞,端起碟子,一口氣把糕點吃完,奶茶也喝完,沒留心「主子」一直納悶地瞪著她瞧;而這回她可沒忘了要擦嘴巴。「好好吃呢,你不吃真可惜。」
「妳可以走了。」季騰遠別開頭說。
「是,主人。」甜芸回答得挺有精神的,端著托盤離去。
季騰遠瞧她輕快的身影,內心有說不出的矛盾,食物應該是沒問題的,但他一點也不相信她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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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
甜芸背著自己的書包,右手提著水壺和便當袋,左手提著季騰遠沉重的書包,笑嘻嘻地率先下樓。
季騰遠兩手空空,悠閒地走在後頭,看著她走起路來頗為吃力的背影,發覺自己真的很殘忍,他那個書包至少七公斤,加上她自己的,少說十來公斤,他卻把這麼沉重的負荷加諸在她瘦小的身上。
「少爺、小小姐,早安,司機已在門外候著了。」管家婆婆笑咪咪的立在門口說,察覺了兩人之間的不尋常,卻只能看在眼底,也沒辦法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