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是非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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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東方非哼了一聲,又看一眼她蒼白無血色的臉,起身喝住程七等人。

  「慢著!誰的腳程快,拿本官令牌回東方府邸請太醫來,要下你們一個也見不著明天的太陽!」他畢竟不專武,在雪中腳程太慢。

  「不用……」她氣若若絲。

  「阮東潛,你不信本官有能力叫太醫出宮嗎?」東方非瞪著她。

  「我家大人只是小小朝宮,不用首輔大人親喚太醫,草民略懂醫術,請大人回府吧!」鳳一郎晚懷寧一步到租屋,一見冬故倒在懷寧懷裡就知出了差錯。

  他神色平常,視而不見其它陌生的漢子,走進院內作揖道:「夜半三更,阮家過小,恕無法招待各位,首輔大人,不送了。懷寧,抱大人進屋。」語氣雖未流露異樣,身側的拳頭卻已緊握。

  一見懷寧抱阮冬故入屋,鳳一郎毫不遲疑當著東方非的面前關上木門。

  東方非離屋極近,在門一合上的同時,聽見屋內阮冬故吃痛地低問:

  「一郎哥,好痛……屋裡就你跟懷寧嗎……」

  「就咱們倆,沒外人了。冬故,妳可以放鬆了,閉上眼暈過去也沒有關係的。」鳳一郎柔聲道。

  「是嗎……」她鬆了口氣,合眼昏迷了。

  屋內再無聲響。屋外--

  東方非俊臉微沉,不理冷風刺骨。

  阮冬故,你的眼裡只有你的義兄們嗎?唯有在你的義兄面前,你才能不逞強嗎?他緩緩低頭,注視方才抱住阮冬故的雙臂……狐疑逐漸烙進鳳眸之中。

  方纔他抱的是……

  眼角瞥到雪地那一截細白的小指。他蹲下,從血泊之中拾起那截斷指,瞪著半晌後,咬牙緊握那已經不屬於阮冬故的冰冷尾指。

  「阮冬故,我要你的手指頭做什麼?」

  他向來喜怒無常的俊臉,此刻充滿複雜難讀的情感。細雪又開始飄落……

  第七章

  她的左手一直在燒著,每當有點不痛時,又有人偷偷在上頭點火燃燒,燒得她幾欲發狂。為官以來,她吃的苦頭多半是精神上的,肉體上的劇痛少有,尤其是身體的一部份被活生生地切離,那種痛,在一開始痛暈了她好幾回,後來雖然可以忍痛,但卻發現她終究不如男子的事實。

  「冬故?冬故?」

  她被強迫搖醒,睡眼惺忪地掀眸,瞧見一郎哥噙著溫柔笑意坐在床緣。

  「該吃藥了。吃了藥再睡吧。」

  「一郎哥……今天初幾了?」她張口,無力地任著他餵藥。

  「……初五而已。」小心將她的長髮撩至身後。

  「初五啊……沒關係,還有兩天,是不?」她有點累,但還是不忘問:「那七個人來了嗎?」

  「沒有。」他一口一口餵她吃藥,等她終於費力吞完後,他幫她拉好被子,溫柔道:「冬故,無論如何妳只是個姑娘家啊。」

  「是啊。」她眼皮快掙下開了,苦笑著:「這一次,我真的明白我跟你們的差距了。如果是懷寧斷指,不會像我一樣連連高燒……」

  「妳別想東想西的,妳慢慢養好了身子再說……」

  「不成,我還是得回去的。孫子孝是個人才,但你們不在身邊,我總擔心大事他不敢作主,放任其它官員胡來。」

  鳳一郎聞言,神色自若地點頭。「妳說的是。妳放心,妳儘管睡,初七那一天我一定讓妳上馬車。」

  她安心,又問:「一郎哥……你跟懷寧本該在晉江,怎麼突然回來了?」

  「我不放心妳,所以回來接妳一塊回去。冬故,妳的手……」

  「是小事,我不在意的……」她昏昏沉沉地笑:「反正,這是我本來不該留下的,晚了一年已經很好了……」

  鳳一郎憐惜地拂過她汗濕的劉海,輕聲道:

  「妳是個姑娘啊,將來還要嫁人的……」

  「那一郎哥娶我好了。」她隨口應道。

  「我不行。這樣吧,我拜託懷寧,他身強體壯,能陪著妳一塊到老……」

  剛進屋的懷寧聞言,全身僵硬如石。

  冬故正好看見,暗暗失笑,隨即真撐不住了,任由神智飄浮在虛無的黑暗裡。

  她又不是母夜叉,懷寧卻嚇成這樣。她很清楚她對一郎哥跟懷寧,只有親熱的兄長同伴之情,能夠可以兩肋插刀的,至死不悔。至於夫妻之愛,她還不太明白。

  「又送來了嗎?」一郎哥的聲音像從遠方飄來:「多虧東方非差人送來上等藥材,否則冬故的傷口不會癒合得這麼順利。」

  雖然沒有人答他,但她知道一郎哥是在跟懷寧說話的。

  「這些珍貴的藥材出自於宮中,他未免太顧及冬故,這已超過對手之爭了。」鳳一郎沉思,有些不得其解。

  可能是一日兄長之故;她想答,卻無力說出口來。她從小就聽過東方非的大名,未入朝前她認定他是朝中毒瘤,若是除去他,未來必有盛世,但……眼見為憑,他明明可以是個好官的,為什麼任由自己被喜好支配?

  一郎哥又在說話,但聽不真切,睡神再度撲滅她的意識,讓她很快沉進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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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度清醒時,精神已經振作許多。天氣也溫暖了些,她一張眸,就聽見外頭一郎哥說著話:「我家大人還在病中,實在不宜見客。」

  「不宜見客?」東方非似笑非笑:「阮家義兄,本官差人送來宮中上好的金創藥,還特地請教太醫,命他調配強身健體的藥,怎麼?阮侍郎的身子差成這樣,連宮裡的珍藥都沒法讓他迅速康復嗎?」

  她這才發現房內堆滿禮品,分屬不同官員贈送,什麼時候她成了官官巴結的對象了?

  「多謝大人厚愛,實在是我家大人傷指後,進發高燒不斷,至今無力下床。」鳳一郎溫聲道,不掩憂心。

  「這麼嚴重?」東方非斂笑。「好唄,既然你堅持只有你這義兄可以為他把脈,那你就把細節說清楚,本官再轉述給太醫,讓他配幾副上好的藥方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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