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是非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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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她的心,難道只塞得下天下百姓嗎?

  「大人,下官見阮侍郎體虛,所以臨時再配了幾副藥,讓他帶上路繼續服用,對他的傷大有好處的。」太醫試探地說。

  「太醫,你做得很好。」

  太醫聞言,知道自己討好對地方了,不由得欣喜。

  東方非本要離去,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問著太醫:「她送的是什麼厚禮?」

  太醫連忙從櫃裡取出不敢動用的「厚禮」。

  東方非一見,頓時覺得好眼熟,眼熟到昨天曾在阮家的破屋裡看見過--

  突然間,他迸出大笑,笑到難以自制。

  「哈哈哈!這個阮侍郎,竟然將其它官員送去的禮轉送給太醫啊!」直姑娘傻姑娘!這麼不懂人情世故,偏偏又在朝為官。「太醫,你記得,別讓工部尚書看見這份禮。」語畢,東方非不禁又失笑。

  去年的阮冬故,今年的阮冬故……他幾乎迫不及待等著明年後年的阮冬故了,只要她不變,他就年年盼望看見她。工程本是大事,她沒有想過會耗去她多少青春嗎?在她心裡除了百姓外,難道沒有思春過?沒有一個男人佔據在她心裡過?

  只怕,在她心裡佔據的男子,除了阮臥秋外,就只有她的一郎哥跟懷寧了吧,思及此,東方非俊美的臉龐上閃過一抹連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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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多後--

  「大人!阮大人!」孫子孝連忙追上去。

  夜風陣陣,阮冬故轉身時,長髮略亂地扑打在她美麗的臉龐上,勾勒出一抹艷色。「孫子孝,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去睡嗎?」她笑。

  孫子孝回神,答道:「一郎兄叫我盯著大人。他說你這幾天身子不佳,不能過於勞動,入夜之後一定得回府裡休息……其實,他囑咐我,不能讓你搬運重樹的。」孫子孝有點委屈,他只是個下屬,上司要做什麼他根本無法阻止,何況阮東潛從不拿官位壓人,只是對他笑了笑,他就沒轍了,所以……就算他時常看見有一個像工人的官員到處跑,他也不敢跟一郎兄直言啊。

  「你別理他,是他多慮了,你看我今天精神挺好的,是不?」她笑道。

  「是啊,但……大人,你畢竟是戶部出身,用不著做這些粗重活兒的,何況現在工程順利,背後有首輔大人當靠山,沒人敢插手干預,你可以多休息啊。」

  「早點做完,大家都安心嘛。」她掩去呵欠,見孫子孝傻傻盯著自己,她又展笑:「好了,你要沒事,也快回去吧。」

  「大人,一郎兄要你回小屋子,不准回大通鋪。」

  她扮了個鬼臉,道:「我知道了……孫子孝,你有話要說?」

  「大、大人……小屋子裡今晚不會只有您吧?」孫子孝不知該不該說。

  「本來就不會只有我一個人啊。」她哈哈笑道:「我要先回去了,明早見。」

  「明、明早見……」一郎兄與懷寧到工程另一端去,阮侍郎應該知道他們今晚不會回來睡,那也早該知道屋子裡是誰了吧?自阮侍郎與東方非之間鬧得沸沸揚揚後,附近縣官一改態度,個個巴結,逮到機會就送禮……孫子孝摸摸頭,明知這是官場常態,但他總覺得阮大人雖笑著收下,卻不怎麼歡喜。

  「這次的禮……大人應該會喜歡才是。雖然不敢相信,可是這種風聲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大人今年都二十多了,沒人見過他上青樓,尤其還生得那副樣子,自然也……」不知為何有點沮喪,算了,今天去擠大通鋪吧。

  阮冬故不知他複雜的心思,一路摸黑走回小屋子。

  這裡雖有官舍,但每天來回一趟實在浪費時間,加上官捨僕役開支的費用可以是十來個工人幾個月的薪資,她寧願住在這裡,就近監工。

  皇朝內官俸本就少得可憐,官捨本來也沒有這麼奢侈,全是由鄰近的知縣合力送上的「貪污錢」。

  貪污錢啊……她歎了口氣,不能同流合污互給好處,她永遠沒有辦法去完成她想做的許多事,但收的剎那,心頭的痛感比斷指還痛,痛到她曾躲起來嚎啕大哭,現在……她不哭了,幾乎麻痺了,也許將來她還會收得很快樂,她自嘲想道。

  一進屋裡,她也沒點燭。她眼力算是不錯,進房之後直接走到櫃前,上頭擺著東方非曾送過的兩份大禮。

  一是被潑墨的折扇,另一個則是斷成兩半的扇子。

  直到這兩年,她才發現這些禮物是別有用意的。東方非當年的譏諷,如今到底成真了沒有?現在的阮冬故,到底是被潑了墨,還是斷成兩截了?

  「不想了不想了。」她是怎麼樣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該做的事她必須去做。

  明天天未亮她就得起床,要讓一郎哥發現她的倦容,她可又要聽訓了呢。正要脫下外衣,忽然察覺有人在房裡。

  也對,她癸水來時總會不舒服,一郎哥跟懷寧總是會備好熱水,守在門外等她沐浴。她開心叫道:「一郎哥,你怎麼不點燈?這麼晚了,還要麻煩你們……」

  話還沒有說完,來人忽然逼近,從身後用力抱住完全不設防的她。

  她大驚失色,別說一郎哥不會有這種舉動了,來人身上的氣味也不對勁……

  糟,是有人偷襲!

  第八章

  皇城,內閣--

  「這是什麼啊?」東方非懶洋洋地打開奏折,一目十行地速閱。「這麼多官員聯名上奏曹泰雪對社稷有功,理應受封……要封什麼?」他眉角微挑,睇向渾身僵硬的盧東潛。「盧東潛,本官是不是太看重你了?以為你這株牆頭草還有點作用,留在內閣能抓到本官的把柄。結果呢?這兩年來你到底做了什麼?這份奏折原直通皇上,如今卻流到我手裡,你說,本有心放任你們的本官,到底該怎麼辦呢?」

  正在為奏本票擬的群輔在旁,暗自相覷,誰也不敢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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