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紅含恨的目光掃視著眼前這對儼然是幅母子情深的景象。
「你到底是誰?」
杜銀雙忍住胸口的疼痛,這女人出手可真歹毒,一點都不留情,方纔那掌若是打在闕展鵬身上,豈不當場要了他的命。
「娘,她叫若紅,是爹不要的女人,卻一心想成為天闕門門主的夫人!」
闕展鵬氣忿地瞪視著她。她竟敢傷娘,回頭叫爹殺了她!
「住口!臭小子!你找死!」
若紅惱羞成怒,美艷的臉上盡露殺意,出手欲擊向杜銀雙身後的人。
杜銀雙早有防備出手阻擋,可幾招之後,胸口的疼痛令她露出了個破綻,成功地讓她將人給奪走。
「放開他!」
「娘救我!」
闕展鵬掙動著小小身子,可仍無法逃脫。
「住手!」
杜銀雙瞧見她的動作,清麗的俏臉刷白。
若紅一掌欲劈向他天靈蓋,聽聞她焦急的喊聲,雙眸掠過一抹異光,瞥了眼前方陷於激戰的雙方人馬,知道她必須爭取時間,得趁闕厲行發現之前下手。
「你如果想救他,那就跟我來!」
挾持著闕展鵬,避開雙方人馬,一路往後山奔去。
杜銀雙未加多想,便拔腿追去,來到後山的一處斷崖,若紅正舉高著闕展鵬的小身子,欲往身後的一片汪洋大海丟去。
「住手!」
杜銀雙急吼,一顆心驚駭地差點停止跳動。
「想救這小子,你就過來,否則我就把他往海裡丟去,若是落入這深不見底的大海,就算你想找回他的屍體,只怕也不容易。」
「我過來了!還不快放開他!」
杜銀雙一步步地靠近斷崖,兩人只差三步距離,小心地注意她的舉動。
「很好,接住這小子。」
一抹陰狠掠過她眸底,將闕展鵬往她的方向拋去,趁她雙手欲接住,身形一移來到她身後,出掌將她往前一推,令毫無防備的她,跌落海底。
「娘——」
跌落於地的闕展鵬,小臉慘白,驚恐地大吼。
若紅見目的達成,本欲順道了結他,可在瞧見遠處疾奔而來的高大身影,忙不迭地趕緊逃離。
「爹……娘被若紅那女人打落海裡了!」
闕展鵬朝著飛奔趕來的人,抽泣地道。
闕厲行聞言如遭雷殛,渾身一震,黑瞳急切地搜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
「不——」
痛徹心扉,狂亂的吼聲,激起海裡一陣陣的波濤洶湧。
「今日我定要血洗五毒教,喪妻之痛,我要他們血債血償!」
身形一掠,疾奔回戰場,掏出懷裡如手指般大小的避邪珠,喝聲命天闕門弟子退下。
噬血狂亂的黑瞳,注視著避邪珠命令道:
「避邪珠!我以主人之命,命令你釋放世間劇毒,殺了他們!」
朝空中使勁一拋,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在五毒教眾人目瞪口呆中,從避邪珠周圍開始釋放出萬丈紅光,包圍住他們……
「啊——」
只聽聞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不消片刻,五毒教眾人個個七孔流血,死狀極慘。
「放火燒了這裡!」冷硬的臉孔上佈滿狠絕,森寒的語調猶如從地底傳來,冰冷無情地下令。
不到半日,五毒教從此在江湖上除名,而一向行事低調的天闕門,卻從此揚名於江湖。
第八章
兩年後。
「啊!」
杜銀雙陡然從夢中驚醒,美眸底餘悸猶存,瞥了眼桌案上的帳冊,她竟看到睡著了。
夢裡男人模糊的臉孔,她始終都看不清,但他那雙佈滿深情痛苦的黑瞳,卻無來由地令她從心底泛起一股疼痛。
自從闕長風出現後,她總會不斷夢見那名男子;莫非她遺失那一段空白的記憶與他有關?
半個月前,無雙身受金線蛇的毒,命在旦夕,闕長風在這時登門這訪,願意拿出斷腸草來救無雙,唯一的條件是要她隨他去一趟天闕門。
當時為了救無雙,而她也想知道那段空白的記憶,因此她未曾多想,便一口允諾了。
那段空白的記憶,是發生在兩年前。
她只記得當時,她送秋雙返回慈心庵,回程途中經過青桐縣,順道前去精武武館要求解除婚約。
之後的事,她全忘了。
猶記得她在精武武館的客房裡醒來時,床邊圍繞著一群擔憂的人,就連向來行蹤難測的師兄父女,竟也出現在那。在得知她竟忘了自己離去時的記憶後,眾人臉上的反應不一,唯一相同的回答是,沒有人知道她為何會落海。
心存懷疑的她,曾追問臉色怪異的師兄父女,兩人回答除了不知道,還是不知道。在她清醒後的第二天,兩人就匆忙離去,留下身子仍虛弱的她獨自在精武武館調養。
她始終覺得師兄有事瞞著她,也懷疑他可能清楚她那段失去的記憶,不然他也不會這兩年來,從未來看她一次,躲得不見人影。
「叩叩」!書房門外,傳來敲門聲,緊接著出現一道焦急的聲音。
「大小姐,出事了!」
「是陳鴻?他不是隨秋雙去汴梁城了嗎?」
杜銀雙聽聞這耳熟著急的聲音,心下有股不好的預感。急道:「進來。」
陳鴻一身風塵僕僕地走進書房內,端正的臉上有抹急切,自責地道:
「請大小姐責罰,陳鴻辦事不力,辜負大小姐所托,把……二小姐給搞丟了。」
「把話給說清楚!」杜銀雙俏臉一白,走出案桌來到他面前,急喝。
「我陪著二小姐離開潘陽城約一百里處,那兒有座涼亭,我見天氣太熱,就去幫二小姐找水,哪知我一回來,就見不著二小姐了。那兒四下無人,根本連個人影也沒瞧見,我遍尋不著二小姐蹤影,只得先回來向大小姐請罪。」
陳鴻愧疚難當,自覺無顏面對大小姐,和老爺夫人的愛戴,雙膝一軟,垂首跪在杜銀雙面前。
「你這是做什麼?你若覺得有負我所托,現在馬上給我起來,跟我一起出門去找秋雙!」
杜銀雙見狀,臉色一沉,心知對杜家莊極為效忠的他,若叫他以死謝罪,他也絕不皺一下眉頭,可她還沒那麼狠。當務之急,是如何找到人,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