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近水樓台先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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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我縮在牆邊,眼淚一顆顆地掉。

  好好笑,真的好好笑,我到底做錯什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待遇?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他輕聲道歉,表情很真誠,但那又怎樣?已經造成的傷害,再也挽回不了。

  「萱萱,妳不要光是哭,說說話好不好?」

  「要我說什麼?反正我就是賤貨,全世界的男人不見了,都來找我討,那誰來告訴我,我的男人不見了,要找誰討?」

  「魏懷恩?妳要我去找他來嗎?」

  「不要!」我立刻抬頭瞪他。這副比鬼還糟糕的樣子要是讓懷恩看到,我還不如去死算了。

  「他又惹妳傷心了?」

  「不關你的事!」

  「我捨不得妳哭。」一輩子沒見過他這麼專注溫柔的表情,我有些愣住。

  「我們不是說好,他不要妳,我會要,妳難過什麼?」他突然用力抱住我,趁我還在錯愕的時候,低頭貼上我的唇!

  我完全傻眼,動彈不得!

  或者說,我根本沒預料過他會有這樣的舉動,一直以來,他都把我當哥兒們,可以百無禁忌開玩笑的那一種,不是這樣嗎?是哪裡搞錯了?

  回過神來,我用力推開他,再甩他一巴掌。「王八蛋!全世界都欺負我還不夠,你還要來湊一腳嗎?」

  「不是這樣,萱萱——」他心急地想解釋什麼,再度抱住我,不肯鬆手。

  「你不要喊我!」這次他有了防備,我敵不過他的力氣,用力推拒無效,開始拳打腳踢。

  但,他始終不肯放,我滿心挫敗,抽乾所有的力氣,鬆懈地開始放聲大哭。

  這是什麼世界?我所認定的一切,全都走了樣。我以為,會和懷恩彼此疼惜、互相珍愛地走完今生,卻發現我們的愛情只是一束點在風中的燭火,那麼薄弱,寸寸危殆;我以為鄭旭堯是知己,不必小心去維護友誼也可以當一輩子的朋友,但是他卻做了本是懷恩該為我做的事……

  為什麼會這樣?那個真正該疼惜我的人在哪裡?為什麼總是在惹我傷心後,由另一個人來給我憐惜關懷……

  心,好痛,好痛……在我最無助的時候,身邊的人卻不是最愛的他……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我不曉得自己到底哭了多久,一直到兩眼酸澀,再也流不出一滴淚來。

  鄭旭堯始終抱著我不放,胸前的校服全被我哭濕了。

  「還是很生氣嗎?」他輕拍我的背,似安撫,又像伯我哭得太厲害,順不過氣來。

  「很氣。」我回答,扳開他的手。誰允許他亂吻我的?這個仇比小時候害我破相更深,會記到下輩子去。

  「要怎樣,妳才肯原諒我?」

  「那就把我的平安符還給我!否則就走開,不要理我!」

  「可是妳身上的傷……」

  那個安置在平安符袋裡的東西,比我身上的傷更重要,他知不知道啊!

  我真正痛的,是那種守不住的感覺,我害怕,那是一種警訊……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把它找回來!

  「等一下,萱萱!」他追在我後面下樓,我不理會他,順著剛剛平安符從樓上扔下來的位置,尋找可能的落點。

  鄭旭堯也不再說話了,開始分頭幫我找。

  從四樓掉下來,這範圍其實很大,要找到並不容易,最糟糕的狀況,可能被某棵樹的樹枝勾住、可能順著風向吹到水溝或任何找不到的地方……

  我愈想愈慌……不行,再猜下去,我又要哭了。

  一個鐘頭過去,希望愈來愈渺茫,我情緒低落得無法再找下去,就地蹲在水溝旁,埋頭不言不語。

  我的愛情……真的回不來了嗎?懷恩、懷恩、懷恩……

  想到我和他大半夜飆到台南求平安符的瘋狂、想到兩人共有的甜蜜時光、想到一句句傻氣的情話與承諾……

  曾幾何時,溫甜的愛戀,被一次又一次的爭執所取代,歡笑被重複的淚水所掩蓋……懷恩,我們之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不像你,我不像我了……

  「萱萱,妳起來,不要哭了。」鄭旭堯扯著我的手臂,被我甩開。

  「你不要管我啦!」我把頭埋在膝上,不肯抬起來。

  「這個,拿好,不要再掉了。」他將一樣小東西塞進我的掌心,我驚愕地仰眸。

  是平安符!真的是平安符,他找到了!

  仔細檢查,裡頭裝的紅線還在,確實是我遺落的那一個。

  我將失而復得的平安符小心捧在懷中,聽見他悶悶的聲音:「它讓妳那麼傷心,妳還是把它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聽出他別有所指,我吸了吸鼻於,仰頭看他。「你為什麼……」我都極盡惡劣地在趕他,想和他劃清界線了,他為什麼還要留下來幫我找東西?明知道我的傷心難過,是為了另一個男人……

  他伸手觸摸我的臉,上頭還有淚痕,以及紅腫的痕跡,好輕、好輕地說:「只要妳不哭,我什麼事都願意為妳做。」

  我心臟一緊,瞪著他。「鄭旭堯,你不要亂講話!」

  他像是沒聽到,逕自說:「妳知道嗎?我很不甘心,有時候我覺得,我只是輸在起跑點,輸在缺了天時地利人和的絕佳條件——」

  「我叫你不要說了,你聽不懂嗎?」我真的生氣了!他憑什麼以為,不顧我意願地強吻了我後,就有資格說這種話?我原諒他,不代表他可以得寸進尺!

  「妳和他在一起,明明不快樂——」

  「那又怎樣?」一個不懂我心情的男人傷了我的心,我就該向另一個男人尋求慰藉嗎?他們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憑什麼這樣擺佈我的喜怒哀樂?

  這群自以為是的臭男人!我二話不說,甩頭就走。

  「好好好,妳不喜歡我說,我不說了。我陪妳回去。」他跟在我身後,回教室拿書包,在上樓時遇到準備離開的導師。

  「咦?萱萱,妳怎麼還沒回去?」

  啊,糟糕,被這群人一鬧,我完全忘了被罰勞動服務的事。我心虛到結巴。「那個……老師……操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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