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搬完之前,不准休息、不許吃飯、不能喝水。」他拖著她就往外走。「要是讓我看到你偷懶,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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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
雞剛啼,天末亮,孫如男便被踢了起來。
「起來!」吳總管皺著一張臉,把縮在角落的她提起。「天亮了,開工。」
她揉著惺忪睡眼,看向外頭微亮的天色,再轉頭瞧瞧其它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家丁,不解的問:「他們呢?」
「他們?」吳總管毫不客氣的用食指戳著她的額頭。「你怎麼跟人家比啊?!我叫你起來就起來,哪那麼多廢話?」
她聳聳肩,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跟著吳總管走出房間。
「拿去!」一支竹掃帚塞進她的懷裡。「從前院開始,把府內前前後後的庭院全掃乾淨。」
「啊?」她想起那日初進府時,拐過的大大小小迴廊,走過的大大小小廳堂及一旁的庭院,臉都白了。
就算她任勞任怨,吃得苦中苦,可也不用把她一個人當十個人用吧?
「啊什麼啊?」吳總管獰笑。「少爺說你自己說過,你是從小吃苦慣了的,怎麼?這麼點小小的苦就吃不了啦?」
果然是那傢伙的意思!
他八成是打著要讓她哭著求他放她一馬的壞主意,才會這樣沒日沒夜的折騰她吧?
可惜,她這個人什麼都沒有,就是有一身硬骨頭,既然入府當了人家的奴僕,主子吩咐下來的事,她自然得一肩挑起。
要她認輸求饒?慢慢作他的白日夢吧,哼!
「吃!有什麼不能吃的。」她瀟灑的執起竹掃帚,故作輕鬆道:「這點小小的苦,我還不放在眼裡呢!」只是罵在心裡。
昨日劈了一夜的柴,又搬了一天的木頭,雙臂酸痛的都快沒有知覺了,即使只是輕輕一動,都讓她痛得死去活來的。
「記住,還沒掃完之前……」
「不准吃飯、不能喝水、不許休息,是不?」她搶白的接口,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我都知道啦!」
真是討人厭的小鬼!吳總管白她一眼,冷冷一哼,回去繼續睡他的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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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第四日、第五日、第六日……幾乎都是同樣的情況。
每天清晨,當蘇府的其它奴僕尚在夢周公,她便起床開工,而到了深夜,當所有的人都已經抱著棉被呼呼大睡時,她卻還在揮汗工作。
吳總管可說是將主子的吩咐給發揮了十足十,每天都能找到各種磨人的苦工讓她去做。
就算做完了,他也有法子再讓她重頭來一遍。
她每天晚上一沾枕便沉沉睡去,早晨第一聲雞啼就又自動自發的睜眼起身,幾乎可以說是變成一種習慣了。
這天,她進府的第七日,吳總管派給她的工作是將蘇府上下所有看得到的東西--包括傢俱、門窗、甚至是石桌石椅全擦拭過一遍。
撐著疲累又搖搖欲墜的身軀,她一邊擦著柱子、一邊打呵欠,沉重的眼皮一掉一掀,只差一步就可練就站著夢周公的神功。
忽聞吵雜聲,孫如男驚跳起來,以為又被吳總管給逮到了,猛然抬頭張望一陣,發現四下無人,聲音是從牆外傳來的。
她打起精神,攀著老樹上了牆,就見牆外一名婢女跪倒在地,且死命抱著吳總管的腿哭個不停。
「總管,我求您了。」婢女秀麗的臉龐梨花帶淚、我見猶憐,「別將我送給張老爺,我願意做牛做馬,只求您讓我留下。」
然而,吳總管卻完全無視婢女的哭哭哀求,抬腿一踢,便將她踹了開去。
「哭什麼哭?張老爺能看上妳,那是妳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妳若是肯多用點心,說不得過沒多久就收妳做妾,天天吃香喝辣的樣樣不愁,有啥不好?」
「奴婢只想留在蘇府。」那婢女忍著痛,又爬了回來,跪在地上不停磕頭。「求您代為求情,大恩大德海棠這輩子絕不敢忘。」
縱是吳總管這般鐵石心腸之人,見了她這模樣也不禁心軟,可是主子有令,她這樣也只是白費工夫。
他往前一步,將她拉了起來,粗聲道:「沒用的!少爺既然已經答應把妳送給張老爺,決計沒有反悔的道理,妳死了這條心,乖乖認命吧。」語畢,便示意身後兩名家丁,將她強押上轎。
「不--」淒厲的哭叫聲由那嬌小的身子爆發出來,她不停踢腿掙扎,神色淨是絕望。
一直做壁上觀的孫如男,原本只是好奇的瞧上一陣,但一看到那婢女又哭又叫又踢,顯然極不願意,終於忍不住大喝一聲,「住手!」
眾人抬頭看她。
「孫青!」吳總管一見是她,臉綠了大半。「你敢躲在樹上偷懶?還不快下去做事!」
「你先放下那位姑娘。」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對我發號施令了?」聽她的語氣,顯然是想管這閒事,吳總管氣得臉紅脖子粗,「快去給我做事,否則老子剝了你的皮。」
她從牆上一躍而下。「你逼良為娼,我才想剝你的皮呢!」
「你、你……」聽她出言不遜,吳總管氣極了,然而氣歸氣,他倒也聽王氏兄弟說過這小子身手不凡,因此不敢上前動手,只得站在原地叫囂,「這丫頭是少爺答應要送給張老爺的,你敢管這閒事,包準叫你吃不完兜著走。」
她聞言無所謂一笑。
「你家少爺的閒事我不只管過這一遭,再算一筆也無妨。」
反了、反了,真是造反了!小小一個雜役也敢管蘇府的事。
「好,你好樣的,孫青。」吳總管氣得火冒三丈,直跳腳。「咱們就上少爺那邊去評評理,我瞧你怎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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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很快就傳遍了整個蘇府,甚至驚動了蘇大夫人,讓一群奴僕又是吃驚、又是好奇。吃驚的是一個下人居然敢管主子的事,好奇的是這人究竟生得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