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郡撇嘴。不再為這問題爭論。
「伯父說了,親如子孫都不要的家產他也不想留給外人,剷平之後要在土地上砌個碑石,碑上的銘文他寫好了,就說容家第某某代子孫不孝,使得先人數代家產一朝化為塵土,敗家行為天地不容,若有良知子孫都應唾棄……」
「可惡的老頭!」容郡恨恨的罵道,切斷吁若湛的碎碎念。
灝園。這個該死的地方!
「還有……」
「吁若湛別以為你年紀是我們之中最大的,我就不敢對你怎樣!你他媽的有話不會一口氣講完,掐著人的脖子很好玩是嗎?」
「過繼書裡面有但書,你要是願意繼承這些財產,也必須連同繼承容氏目前的債務。」吁若湛知道老虎的耐心已經告罄,他還是不要玩得太過分的好。被咬上一口也是很傷的。
「那個死老頭!」
「那,你的意思是?」吁若湛靠回椅背,知道他可以準備收工了。
「筆拿來!」容郡吼。
這時候,吁若湛緩慢的將壓在協議書下的另外一份契約書抽出來。
「簽這……這裡……還有這裡……」點點點點點。
呵呵,大功告成!容老,小侄不負所托嘍!
容郡鬼畫符的簽完名,看也不看內容,直接推回吁若湛面前。「狗腿,你是那個容老頭的狗腿子!」
「伯父有再多的不是,他還是我的長輩,我身為晚輩的,能替他做的事情不多,把你找回來,我很樂意。」容郡是個天才,生化科技的天才,讓天才一事無成是罪過。
「哼!」容郡要甩筆。
「慢著,還有合盟協議書。」吁若湛果然是隻老狐狸。
清亮的拍手聲啪啪響起。
「小老弟,歡迎回到金色的籠子來!」在室內墨鏡不離身的黑歙,看不出情緒的恭喜著容郡。
「你去死吧!」容郡把吁若湛的鋼筆甩了就跑。
早知道就算跑斷腿都不該回來!
吁若湛看著他的身形從梨花木大門消失,把兩份公文放進公文包。
大事底定!起碼在目前。
「你猜,容郡跑那麼快是不是急著要去見外面的那位小姐?」他們每個人剛才要進來,經過穿堂的時候都聽管家說過了這則新聞。
不過,既然全部的人都曉得,也不算太新,拿來說說嘴,盡盡路人甲乙丙丁的義務。
「黑歙,什麼時候你對金色籠子以外的事情也有興趣?」莫非容郡一歸隊,這些人的人性也開始彰顯了?
「吁若湛,你是『正人君子』當然對這類的八卦止步,我們的彈性可大了,嚼舌根有益身心健康,你沒聽過唾液分泌可以促進腦下腺體活動,增進腦波活動能量,我知道你的工作量大,時間如黃金,你早退,我大人大量,不會介意的。」
才說要團結,口徑一致對準容郡之後就開始搞小內哄了。
「黑歙,我以為我們這裡殿下最活潑,想不到你也不差。」
「別拿我跟那只沒時間觀念的紅毛猩猩比。」哇!「哇,欸,瑤王,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走!」
偌大的空間人一下全走光了,獨留吁若湛。
他慢吞吞的收拾東西。
這裡,誰也看誰不順眼。
吁老大想撮合這些異類看起來前途多災多難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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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上海一小塊的懷舊上地。
古典的起居室,法式情懷的佈置,建築物上的小花台,白漆的拱型木門,別出心裁的優雅設計,法租界時期的老式建築的確跟她看過所有講究快節奏的新上海截然不同。
在這裡,時光的腳步溫吞了,變得如此美麗。
因為沒有人限制她,盛雪也老大不客氣,裡裡外外小逛了一趟。
這是……她在郵輪上看到的雲頂建築嗎?
紫銅板蓋的圓狀屋頂,這附近就這一幢。
如果是,在郵輪的時候容郡為什麼不說?
疑問才浮上心頭,她立刻為自己找到解釋的理由。真要說起來,她跟容郡只有幾天的認識,誰會把家事或心事隨便傾倒?
將心比心,她也沒在容郡的跟前提過她自己。
她其實不用想太多。
她看著已經涼掉的花茶……雖然僕人們對她非常客氣,但是,她還要被晾多久?
「喂,妳是誰?是誰允許妳進來的?」伴隨著嬌俏的斥責,一抹艷粉明顯的瘸著腿慢慢走進來。
一發現盛雪的目光,她馬上站住不動。
時髦的打扮,一體成形的服裝造型,就連寬沿的帽子也不例外,半透明的雪紡紗加上精緻的裝飾、褶邊,在婀娜多姿的身材注入更強烈的女性魅力。
她的明艷很容易叫身邊的人失色。
「我是客人。」看著她粉雕玉琢的臉,慢慢慢的,盛雪感覺好像在看自己的另外一張臉。怎麼會這樣?
「客人?」她並沒有將不屑或鄙夷表現在行為上,但是,那股趾高氣揚就是隨時從她的氣質上表露無遺。
盛雪頷首。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她慢慢抽掉手套,姿態優美得像跳舞。「能踏進容家別墅大門的人非富即貴,可我看妳身上穿的……也不怎麼樣嘛,客人?我看吶……妳是來應徵傭人的還差不多。」
美女美矣,高高在上的態度卻從一開始就帶著滿腔敵意。眼睛長在頭頂上,真麻煩。
盛雪想,自己到底哪裡惹了她?
看她沒有進一步的反應,美女隨手拿掉帽子,目光從盛雪水靈生動的眼睛飄過。「去叫管家來!」
哇哩咧,她跟管家不熟好不好?!
「妳聾了,還是啞了?我叫不動妳嗎?」點起細煙的美女開始吞雲吐霧,雖然姿態頗美……應該說全身上下無一不美,可是啊,頤指氣使的態度實在叫人不敢恭維。
「我說了,我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客人,按理說妳才叫得動管家吧?」她不覺得自己穿上質料差點的衣服就必須接受無理的差遣。
只重衣衫不重人的道理千古至今還是顛覆不了啊。
「妳敢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