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咋咋舌。
說就說,反正他來就是為了這事。
「妹子說這個週末要去約會,有個在科學園區上班的副總裁聽說對她很有意思,兩人約好要去漁人碼頭,漁人碼頭我去過喔,濛濛細雨的時候好有情調,情侶雙雙對對,聽說是調情的好地方……當然啦,後續他們會去哪裡我也不好一直問,欸,我可是很有朋友道義的,我跟妹子說她要是看不中意那個副總裁跟我說,我民以食為天的幹部隨她挑……」
容郡額頭上的青筋清晰可見,他朝著門外吼,「方秘書,叫警衛進來把這個皮條客給我轟出去!」
「慢著!你別隨便給我安罪名。」被警衛趕出去?他還要不要做人吶!
「哼!」
殿下小心翼翼的把屁股黏回他鍾愛的「寶座」。「阿郡,說實在的,我發覺……是你公司上下都發現的……你脾氣變差了耶,雖然說之前也不是什麼善良菩薩,可是你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感覺什麼?」
「感覺貴公司的員工來上班都一副如履薄冰的表情?」
「我並不是請他們來郊遊旅行的,他們只要把份內的工作完成,我不是挑剔又不講理的老闆。」這點他很確定。
他要是那麼苛刻,再好的福利措施也留不住員工。
「唷,把自己吹捧得這麼英明神武,你不知道你這塊董事長辦公室已經被劃分為北極地帶,閒雜人等不敢隨便靠近了嗎?」殿下還繼續口沫橫飛。
容郡把尚未看完的文件檔拿過來。「我這裡本來就不是讓人閒磕牙的地方,只有請也請不走的瘟神才會死皮賴臉賴著不走。」
哇哩咧,夾棍帶棒的罵他唷。
遠在台灣的妹子,要是有機會妳一定要替拜把哥哥出這口鳥氣才行,人家……可是為妳受盡委屈∼∼∼∼∼∼∼∼∼∼
第六章
台灣 Happiness Bridal 幸福婚紗
白色情人節的廣告看板還沒來得及更新,一天的熱潮卻像灰姑娘一樣,在凌晨時分失去了時效。
夜深人未靜。
紛紛拉下鐵門的婚紗街剩下少數幾家店面還有燈光。
幸福婚紗櫥窗前的探照燈一盞一盞地被捻息了,
「盛雪,我要打烊關門了,妳呢?」余菲將一切打點妥當後,對著還在小工作室裡蘑菇的同事喊了喊。
「妳把大門扣上就好,鐵門我走的時候會拉下來。」她彎著腰,而這動作讓聲音聽起來不是很清楚。
「一起走?」天涼,是喝一杯的好天氣。余菲肚子裡的酒蟲騷動著。
「我還在忙,妳先走吧!」
「走了姚仙一個工作狂,怎麼妳也中毒了,情人節剛過去,又沒有什麼大Case,不懂妳有什麼好忙的。」在外面想了想卻沒有走掉的余菲,蹬著皮爾卡登雙色高跟鞋叩叩叩的進了還亮著燈的工作室。
把頭髮盤起來的盛雪看見她,雙手依舊忙碌,頭也不抬。「妳有東西忘了拿嗎?」
「一起去喝一杯。」性情冷淡的她其實並不愛找伴,但是天天相處的工作夥伴她倒是不介意。
她跟盛雪雖然沒有很深的私交,不過兩人同游過上海,在程度上又比其它人多了那麼一點感情。
「我把紙型裁好,還要打版,妳先走吧!」拿著色餅俐落的畫著腰部的線條,盛雪對於余菲的邀請並沒有太大興趣。
「我發現妳從上海回來後就足不出戶,去酒廊跟PUB都請不動妳,別跟我說妳要伴守青燈終老吧?」
「怎麼可能,我又不是尼姑。」
「妳現在跟尼姑有什麼差別?每天一早來開門,不泡到晚上十點不走人,妳看看大姐頭,一下班走得人影看不見,留下我們兩個嘍囉看店……喂喂喂,臭女人,我跟妳說話,妳有沒有聽進去啊?」她難得苦口婆心,難得囉唆好不好!
「姚姊是有家庭的人,一下班她歸心似箭是應該的,何況她還在新婚期間,要是她也每天加班,妳我還要擔心她可能婚變咧。」昂起腰,有些酸痛,同樣的姿勢太久了。
「那妳咧,妳每天做得像條牛,又哪根筋不對?」
盛雪終於放下手裡的東西,改剪下一大節膠帶,叭答、叭答地黏起身上各處的線頭。
線頭是跟她相依為命的戀人。
「我啊,失戀了。」不知道算不算?
「別老拿那種借口來搪塞我,打自上海回來妳那些PUB王子也都跟著解散,是妳不要人家,失戀的是別人好不好?」余菲對她的行為可是瞭如指掌。
「那些人沒有一個會陪我到老的。」
余菲黛眉高掀。「妳沒發燒?生病?」
盛雪推開她想探過來試溫度的手。「我好得很,活蹦亂跳,比十八歲的小鬼還有精神。」
「我聽妳在那裡小兒罵罵號,有精神?妳的精神留在上海沒回來,不如……」她用指頭點著下巴。「我帶妳收驚去,我家隔壁有個卜米卦的阿嬤,聽說還滿靈驗的,要不要去試試?」
「余菲大姑娘,我服了妳了,要喝酒是嗎?那就走吧!」實在受不了她的試探。
「妳的布咧?」不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的人還在嘮叨。
「余菲,我真的要用布疋打妳喔!」打從上海回來,她每天灰頭土臉的,真是夠了!
余菲瞇起她近視很深的眼睛,本來想打破砂鍋地問她為何出爾反爾,後來卻改變主意把話吞回去,改朝著盛雪勾勾手指。「妳真的失戀喔?想不到妳也會暗渡陳倉這一招。」
「暗渡妳的頭啦!」盛雪才不理她的挑釁,把膠帶往垃圾桶丟。
「要不要說一說是哪個男人叫人失魂落魄、神魂不屬、精神不濟、飲食無味……」
「余菲,妳夠了吧!」
「不說是嗎?沒關係。」當然不夠嘍,她就不信等一下烈酒入喉,盛雪不會乖乖的招出來,她逼供的方法可有千百種呢。
像她這麼ㄍㄧㄥ的悶騷女人,追跟被追的人都累啦。
鐵門拉下,宣告一天的疲憊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