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她明明很討厭祈忌這個人,尤其在見著他時,恨不得當場就給他來個下馬威,可是一旦見不著人,她又覺得渾身不太對勁。該死的,上次被他抓到的地方,到現在還隱隱泛疼,嗯!她現在大概知道所謂的不對勁,就是指這個原因吧。
「屬下不敢。」彈劍睨了眼心弦忽然酩紅的雙頰,斂眸說道。
「哼,你比紀堯更加令人討厭!」賭氣地說完,心弦竟撿起地上一顆小石子用力地丟向彈劍,只是石子在離彈劍下擺一寸之距時掉落,並沒有打中他。
「二公子。」這時,彈劍倏然往後退一小步,恭謹地低頭說道。
「你不是說你家主子進宮了?」他在喊誰呀!
「公子已經回府。」話聲甫畢,彈劍突然轉身退下。
「回府!在哪裡?」心弦挑著眉,左右凝望。
「在你後面。」把話給接上的,是一個不冷不熱的淡然嗓音。
心弦一怔,旋即從鞦韆上跳下,急急轉身,怒目與他對視。
「找我有事?」祈忌徐緩地走向她,居高俯視她姣美卻又警戒的臉蛋。
「難道有事才能找你?」靠那麼近幹嘛!心弦欲後退的身子,卻被祈忌以更快的速度給攬住。「你……你又想做什麼了?」望著自個兒的腰肢被他緊緊摟住,心弦稍微有絲緊張。這個臭祈忌,該不會又想傷她哪兒吧?
不行,這次她說什麼也會拚命保護自己,躲過他的魔爪。
「你想呢?」他輕描淡寫的反問,深沉莫測的黯眸,似乎多了抹異常的陰騖。
「我都還沒跟你算帳,你倒是先撂下話來了。」心弦一手護在自個兒的胸前,一手抵住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仰高小臉狠聲地道。
「算帳?」祈忌眼底的陰鷙加深,「你憑什麼和我談?」
「就憑……就憑我是心弦郡主。」
「哼!」
「你哼什麼哼,除非我的身份是你編出來的,否則我就有資格和你談,更可以找你算帳。」真正能夠耀武揚威的人是她。
突地,祈忌扣在她腰間上的手冷不防使勁,讓心弦更加挨近他,「明兒個你必須和我一塊兒入宮見皇上。」
這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立刻讓掙扎中的她安靜下來。
「為什麼?」若不是中間還夾著她的手,二具身子簡直是緊貼著的。
「你不必問,但你千萬要切記,不准讓皇上看出你失憶之事。」
「我幹嘛要聽你的話?」哦,原來他是怕皇上知道呀。
「你不聽可以,我今晚馬上處死情兒。」祈忌伸手攫住她陡地僵硬的下頗,冷冷地瞇起眼。
「不可以,你不可以殺死情兒!」心弦驚惶地大叫。
祈忌微微牽動唇角,靜待她的降服。
「好……我聽你的就是。」不忍見情兒犧性的心弦,只得滿臉不悅地應道。
聽到這個極為勉強的答覆後,祈忌也沒多說,便強押著她,往他的院落走去。
「你要帶我上哪?」
「今夜你就別睡,因為我要你一字不漏地記下我所有交代你的話。」
第五章
「呵——」枯坐在御花園六角亭內的心弦,掩著小口,忍不住打了個長長的呵欠。
經過昨晚的熬夜與他在旁不斷地要她記這記那的,她現在只覺得很睏,很想睡,真希望她面前就有張床,能讓她躺下睡得夠。
唉!到底還要她等多久?難道不能讓她先行回府去?
莫非是她出了什麼重大的紕漏,才令皇上特地將祈忌留下來問話?
可是她分明記得自己對答如流,應該沒讓皇上看出什麼疑點,頂多在皇上像個慈父般地問她有無意中人時,她稍微支吾其詞罷了。
心弦單手托腮,滿臉無趣,雙眼無神地定在偌大花園中的某一點。
「弦兒。」
此時,一聲溫柔又醇雅的呼喚,立刻震醒心弦昏沉沉的意識,她徐徐地抬起頭,緩緩地迎視那抹映入她眼簾、一身尊貴英華、器宇非凡的俊美男子。
「你是誰?」心弦一臉怔忡地盯著他。
他喚得很自然,彷彿理所當然。
「弦兒,你是怎麼啦,竟連跟你最親近的表哥都忘記了?」滄王低柔的嗓音略帶一絲遺憾與難過。
表哥,而且還跟她很親近?心弦一愣,猛地憶起祈忌在先前所交代她的話——若是遇到熟識之人,一律推說身體微恙。
「呃,對……對不起表哥,我不是故意忘記你的,而是我最近得了風寒!」說到此,心弦還煞有其事地連咳數聲,「所以我並不是故意把誰給忘記,對不起,心弦還有事,先告辭。」再跟他繼續說下去,她鐵定會露出馬腳,到時祈忌又不知要用什麼不要臉的手段來整治她。
「等等,弦兒,祈侍郎待你可好?是否疼惜你?」
滄王一番關懷的話語,成功地遏止她欲離開的腳步。
咦?她這位表哥倒是挺關心她,也挺瞭解她似的。那她何不借助他,解決自個兒眾多的疑惑。「表哥,你知道我為何會跟祈侍郎在一起嗎?」
滄王微笑地點頭。
「為什麼?」心弦迫不及待地瞪大雙眼。
「你先回答我,祈侍郎待你如何?」傻弦兒,希望事後你不要怪罪表哥將你送入虎口。呵!
「他、他,他嘛……」這教她怎麼回答。說祈忌對她不好,整天以欺負她為樂?嗟,即使她說了,他這個做表哥的就能幫她教訓他嗎?
嗯,應該不太可能。祈忌那麼受皇上重用,聽說他姐姐還是皇上的愛妃,而眼前自稱是她表哥的男子,身份地位可能比祈忌還要高嗎?
「很難回答嗎?還是他——」滄王突然神秘一笑,看得心弦心虛地撇過頭去。
「心弦郡主之事,不勞滄王費心。」
祈忌及時出現,解除心弦的危機,但她知道,待會要是趁著四下無人之際,他說不定就會伸出魔爪,把柔軟無依的她撕得粉碎。
「心弦既身為本王的表妹!本王理當關心她的一舉一動,祈侍郎,你說是嗎?」滄王一派自若地挑眉斜睨祈忌異常冷漠的陰柔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