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絕無可能再次放她離開,而她最好是心理有數,別故意惹惱他。
丹紅不自主地輕應一聲,她從沒想過會跟主上有如此親密的貼近,更別說像個怯弱的女子被他要脅著。
「主……滄王,其實我不是神膺會的人,我是……」
「說得對,你現在當然不是神膺會的人。」而是他滄王的女人。
即使她包藏禍心,即使她懷有別種目的,即使將她留在身邊會令他暴露在敵人面前,他也無所謂。
丹紅心知主上根本把她的意思當成笑話來聽,所以她突然做了個讓朱滄冥有點訝異的舉動,那就是當著他的面直挺挺地跪下。
「滄王,是您誤解丹紅的身份,其實丹紅正是你心的手下,也就是三首天之一的贊天。」
丹紅抬起頭,忍著發尾還被他緊緊纏繞在手的疼痛,正色地同他解釋。
朱滄冥在聞言後,並無啥反應,臉上依然是一派的邪美戲謔,眉宇之間也不曾皺那麼一下,甚至連他修長的手指,也照樣有規律地輕扯她的髮絲。
主上的反應,讓丹紅的心瞬間涼了大半。
「主上,我真的是贊天,若您不信的話,可以去問敷……呀!」頭皮幾近被撕裂的疼痛讓她不禁痛叫出聲。
「我才提醒過你,怎麼馬上就忘記了呢?」
隨著他的手緩緩高舉,她也被迫跟著起身,除非她能眼睜睜地看著頭髮與頭皮分家。
此時她真想有塊能證明自己身份的令牌,或者是一句密語,但這些對於伏神組織來說,是完全不存在的。
「我到底要怎麼做,主……滄王才會相信我的確是贊天。」她痛苦的低喃,因為她全身的重量,幾乎都是靠被扯住的頭發來支撐。
「丹紅呀,莫怪贊天會栽在你的手裡,你到底從他口中套出多少東西來,還有,你把那該殺的贊天藏哪兒去,他應該要來見我了。」若不是接連在她身上發現密函,他或許還會相信她的說辭!
不過,她果然被宸風訓練得不錯,是一名可造之材,只可惜……
「我就是要來見您的,而且我還叫人把密函送去宮內交給敷天了。」她忍著痛,急急地說道。
突然間,朱滄冥無預警地鬆開她的發,讓丹紅差點腳軟,她順勢以雙手撐住桌緣,微喘地偏身看向一臉深沉莫測的俊顏。
「滄王,您相信丹紅了嗎?」她小心謹慎地問著,因主上的表情令她起了莫名的寒顫。
「呵呵……哈哈哈……」
朱滄冥冷不防地輕笑起來,而且還漸漸轉為大笑,笑得不可抑止。
「滄王,您笑什麼?」主上這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異笑,讓丹紅立刻感到寒意竄身。
「怎麼,難道我不能笑?」朱滄冥猝然逼近她,並扳正她側偏的小臉,笑意盈盈卻帶有一絲猙獰地盯著她問。
他笑她說謊的功力確實不凡,而且還能清楚地知道敷天進宮的事,想必,她也已經把敷天的身份打聽出來了。
看情形,他不把那多嘴的贊天處理掉還真不行!
「丹……丹紅不敢!」被說懦弱也好,被講無用也罷,在主上面前,她的確什麼也不是。
「不敢!?這可不像是京城第一名妓會說出來的話,你不是一向自詡為清蓮,一向以清冷之姿出現在眾人面前嗎?至少在我二次向你索回密函之時,你就是一副『就算把我殺了也不給』的傲然模樣。而現在,你竟以這副荏弱的假相向我低頭。嘖嘖,丹紅,你真讓我不得不佩服呀,」
「為什麼你不肯信我?敷天跟普天都可以替我作證的!」她有絲虛弱地深深凝視朱滄冥那張帶著煞氣的面容。
「到底是何種力量可以讓你繼續裝模作樣,是李宸風嗎?」朱滄冥嘖嘖稱奇地搖著頭。
丹紅實在想不出還能提出什麼人,或者用什麼方法,才能擺脫主上硬是要加諸在她身上的罪名。
若主上執意認定她是神膺會之人,那她也只能認了,反正她本來就有錯在先,就算她恢復贊天的身份,也難逃主上的懲罰。
事已至此,丹紅似乎不想再辯解。
「怎麼,被我料中了?真是因為李宸風!」朱滄冥錯把她的傷感當成是默認,卻沒發覺到自己的語氣竟充滿妒意。丹紅毫無防備地被他揪住衣領,也無從躲藏地看清他泛著冷戾的笑意,但她只略微牽動嘴角後,就如同折翼的小鳥般,了無生氣。
「回——答——我。」
他寧願要她為了神膺會而不計後果地與他對峙,也不要看到她一副死氣沉沉的蒼白模樣。
「滄王說是就是了。」
未了,丹紅無神的眼突然緩緩合上。
經過一連串不可思議的湊巧與風波,她真的不知該如何面對,而且她的胸口也抽痛得愈來愈厲害。
「呵,你終於還是肯認了。不過,李宸風怎麼沒叫人醫好你?」朱滄冥別具涵義地說,而他的掌心,也悄然無息地貼緊她的胸口。
中了癡神掌之人,絕難有活命機會,雖然當時他只使出一成功力,根本不會致命,但若不盡快醫治,仍然會在她體內留下永久的傷害。
「你……你在做什麼?」
一股驚人的熱力從他的掌心直往她胸口送去,丹紅難受地蠕動被牢牢箍緊的身子,氣喘吁吁地呢喃著。
朱滄冥輕哼一聲,未答話。
哼,他之所以救她,是因為她還有點用處,不必急著下去見閻羅。
不一會兒工夫,丹紅全身已香汗淋漓,而心口更是沒來由地像被數萬隻螞蟻嚙咬般。半晌後,在痛苦難當又無法掙脫緊附在她心口不斷運氣的熾掌下,便整個人昏厥了去。
面無表情地凝視著抱在手中的柔軟嬌軀,朱滄冥思忖了半刻,似乎是察覺到什麼似的,卻又故意將之忽略。
這時,沉重的叩門聲使他深不可測的黑眸驟然閃過一絲異樣光芒,接著他橫抱起丹紅,緩步走向床鋪。在為她蓋上絲被,又不知不覺地傾身啄吻她泛白的唇瓣後,方覺不可思議地嗤哼一聲,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