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敷天在滄王府所另行闢建的密廳內焦急地等候著。
甫接獲屬下轉告的敷天,在花滿樓及其他據點都遍尋不著贊天的行蹤後,便只能猜測她已經來面見主上。不過怪也就怪在這裡,因為沒有他的帶領,贊天是不可能知道主上的去處的。
換句話說,贊天說不定又是落在神膺會的手裡。
「敷天,我交代你的事都完成了?」冷不防地,淡漠的低沉嗓音在敷天的背後響起。
敷天倏然回身,面色凝重地向主上稟報:「是,屬下已把密函再次呈給秦王,而秦王也回說三日後,他會安排……」
「是誰把密函拿回的?」
朱滄冥突然厲聲截斷他的話,殺人似的冷冽眸光直直射向臉色益加難看的敷天。
「贊天。」
主上會這麼問,就表示贊天根本沒有見到主上。
聞言,朱滄冥神情一凜,週遭的氣氛也隨之僵凝,幾乎是一片死寂。
駭人的靜謐也讓敷天不由得沉默了下來。
他從沒見過主上這彷彿能責人於萬劫不復的殘忍目光,及他身上所散發出足以凍結空氣的寒意。
就連贊天初次遺失密函之際,主上也不曾像現在這般地生氣。不錯,他是看得出主上是因為某件事而狂怒至極,而且他也深深覺得自己好像也被牽扯在這裡面。到底是什麼原因,或是什麼人,竟能讓主上如此反常?
敷天只猜對了一半,因為朱滄冥的確是在氣他,也在氣贊天,更是在氣他自己。
「主上……」
「跟我來。」朱滄冥狠狠瞪他一眼後,轉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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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鋃一聲,門鎖被打開。
敷天跟著朱滄冥走入一間偌大的臥房內。
當敷天看到躺在床上、眼睛緊閉的絕麗女子後,失聲叫道!
「贊天!」
而在確定丹紅真為贊天之後,朱滄冥的表情也瞬間轉變了數十種,最後,他不禁冷冷笑道:
「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我這個做主子的人,竟然連自個兒的屬下是男是女都不知,而且最不可思議的是,我還將她誤以為是神膺會的人。敷天,你說我是不是要先拿自己開刀呢!」
驀然,敷天原本要伸向前探視丹紅的手倏地一僵,緊接著,他不可置信地望著一臉邪佞又自嘲的朱滄冥後,立即垂下乍黑的臉,沉聲請罪:「主上,這全都是屬下的過失,屬下應當在擢升丹紅為贊天之前,就要將其身份背景告知主上。」敷天總算明白朱滄冥的怒氣從何而來。
該死!他為何沒想到這一點。
但他更沒料到,主上竟會親自接手密函之事。若是換成他或是普天,就不可能會……
「哼,幸虧我沒一掌打死贊天,不然鬧出的笑話也許會更大。」
他知道此事並不能全怪敷天,當初是因他有事不在京城,才會命他全權處理贊天遺缺之事。
結果呢,他萬萬料想不到敷天竟會讓一名女子來擔任這個重要的職位。雖然在與她數次交手中他確實很欣賞她的傲氣,也數度有意要將她佔為己有,但若論起贊天一職,她卻是無法勝任。
「主上,屬下之所以會中用丹紅,並不是因為她跟屬下有著密切的關係,而是因為……」
「哼,什麼叫作有密切的關係?」朱滄冥猛地瞇起眼。
「是……丹紅是屬下的義妹。」
敷天似乎嗅到一些不尋常的氣息。
「喔——」
「但屬下絕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提攜丹紅的。」
「不管是不是,你另外再找人來接手。」朱滄冥瞇起冷峻的邪眸,不疾不徐道出一個令敷天當下變臉的決定。
「主上,丹紅最後還是有完成任務,就請您再給她一次立功的機會。」對於主上的決定,他雖已有心理準備,但仍試圖替她說情。
「把她帶走。」
朱滄冥恍若未聞地背過身,似乎懶得再聽敷天的請求。
「主……是!」
敷天暗歎一口氣,回身抱起丹紅。
若是丹紅得知努力後的成果終將化為泡影……唉,他委實難以對她啟齒呀!
「等她清醒後,你就告訴她往後的職位我會……另作安排,叫她等著接我的命令。」在敷天正要跨出門檻的瞬間,朱滄冥略帶慵懶的低沉嗓音忽然詭異地傳了過來。
「是。」
原來主上並未完全放棄丹紅。敷天不禁稍稍鬆了口氣。
不過,敷天卻對朱滄冥所謂安排的認知,產生了極大的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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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大掌輕輕地在丹紅的額際來來回回地按揉,丹紅一睜開眼,就見著擁有這雙大掌的主人、她的義兄——敷天。
「還有哪裡不舒服?」敷天輕聲地問。
「敷天,我……」大概是因為初醒,丹紅一時還回不過神。
「主上已醫治好你的傷,所以再休息個幾天就會沒事了。」
主上!?
彷彿開啟了一道被禁錮已久的門,丹紅狹然撐起身,並反握住他的手,激動地道:「敷天,主上是不是已經確定我的身份了,是不是?」
「丹紅,是、是,你冷靜點。」敷天頻頻安撫著她的情緒,對於她異樣的反應,他陡地有了一絲警戒。
難不成主上曾對她用刑?
不對,丹紅的身上並沒有被行刑的跡象。
「那主上還有說些什麼嗎?」她不自覺地揪緊自個兒的衣襟,顫聲地凝視神色突然一凜的敷天。
「你把傷養好後,我自然會告訴你。」敷天深深地瞅住她。
「不,你現在就告訴我。」丹紅很堅決地說。
「主上對你做了什麼?」
敷天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丹紅白皙的臉變得更蒼白。
「沒……沒有呀……敷天你……你還沒說呢……」她突然語無倫次。
「真的沒有?」
「沒有。」但她揪住衣襟的雙手卻明顯地顫抖著。
她從不認為是主上侵犯了她,而且二人親密的結合情景,還一直鮮明地印在她腦海,即使前後的過程都不怎麼愉快,她仍舊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