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紅,主上的命令已到。」悄聲來到後林的敷天,望著丹紅清麗無雙的臉上竟是一片飄忽孤寂時,他僅能歎著氣。
也許在他告知這項消息後,她就能揮去心中的陰鬱。
丹紅恍若未聞,秋眸依然直愣愣地瞪著地上只剩蕊心的殘花。
這次,敷天再三喟歎,並走至她身側,把才纔的話再重複一遍。
她似乎已聽入耳,因為她的身子明顯地顫抖著。
「是嗎?」雖然如此,她仍無起身的跡象,惟有那輕得令人無法聽明的聲音,稍微洩露她緊張無助的心緒。
「主上要你即刻入府。」敷天頓了下,接著以慎重的口吻同緩緩偏過螓首看他的丹紅說:「主上他要收你。」
「收我!?這……是什麼意思?」丹紅勉強地擠出話來。
「這就是主上派給你的新任務,大哥希望你能夠接受。」敷天沒回答她的話,反而語重心長地開解她。
「依大哥之意,我的任務就只是去滄王府而已?」丹紅仍舊搞不太清楚何謂「收她」。
「丹紅,大哥知道你懂的。」丹紅能獲得主上的青睞,對身為她大哥的他來說,應該是值得高興的,況且他相信主上絕不會虧待她。
「這根本不算是一件任務呀,我要的是能發揮我的才能,為伏神組織盡一點心力,而不是……」慌亂的情緒開始傾巢而出。
「丹紅,你要認清一件事實,神膺會已經把你給盯死,你根本無法再繼續從事收集消息的工作。」在丹紅即將與他爭辯時,他的神情冷不防地轉為嚴肅。「而且,主上亦沒有第二封密函將你換回。」
驀然間,丹紅的臉色倏地泛白。
是呀!她的底細都被人摸透了,還有什麼好與大哥爭論的?
大哥說得極是,她只會對組織造成額外的負擔。
「你馬上動身前往滄王府,大哥相信主上會給你一個很好的安排。」敷天突然一把將丹紅擁緊,安慰地拍撫她微顫的嬌軀。
深埋在義兄懷中的她,雙眼乾澀到落不下眼淚來。她緊緊抱住他寬厚的肩膀,對於無法掌控的未來,她惟有感到無能為力及不知名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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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丹紅刻意的拖延之下,她到達滄王府邸時已近深夜。丹紅隨即被迎進一處淡雅幽靜的宅院,在沐浴更衣後,她即屏退四位寸步不離她身的丫環。
此時,她身著單薄的雪白衣裳步出屋外,在寒風露重的淒夜裡,步於兩旁種滿珍貴奇花的小徑中。
沒有人會來打擾她了吧!
她卸下平日高傲的偽裝,剩餘的,惟有迷惘與不知所措。
夫人,自她入府後,府裡的侍從一律稱她為夫人,呵!一個十分籠統的稱號。
不過她幸運地沒遇著主上,不然她的偽裝肯定一下子全盤崩裂。
「你不冷嗎?」
一聽到這令她猛然心悸的低沉嗓音,丹紅驟然抿緊鮮麗的唇瓣,無法自制的收緊雙拳。
既然遲早要面對,就不要再退縮,丹紅如此命令著自己。
「主——」
就在她迅速收斂起懼色,轉身朝朱滄冥福身之際,她已經被他穩穩地鎖入懷裡,彼此間無一絲縫隙。
「丹紅,喚我的名。」朱滄冥低靠在她的頸窩,貪婪地吸取她身上那幽蘭似的清香,情不自禁地輕嚙她滑嫩的粉頸。
「滄冥。」不自覺地脫口而出,丹紅才驚愕到自己怎麼能夠喚得如此自然,彷彿是天經地義、一點都不矯柔作態。大概是冰涼的身子一下子接觸到溫熱的物體,才會讓她突地閃神吧!
朱滄冥抬起她羞怯迷離的嬌顏,狂妄地深深吻住她。
他的確很滿意她柔順的叫喚,也以為丹紅已瞭解他的心意,所以便不再追究她太遲入府的事。
「日後你便永居在此。」朱滄冥愛憐地撥去遮住她絕色嬌容的髮絲,以一股不容反駁的強勢姿態說道。
嗤,她能說不嗎?
既然主上要她留下來當個沒名沒份的床妾,她還有何資格說什麼。畢竟自己在被除去贊天的身份後,已無任何價值可言。
她一閃而逝的惆悵並沒逃過他的眼,他的神色在下一個眨眼的瞬間即凍結成冰,就連深邃的暗眸也蒙上一層噬人的陰鷙。
「怎麼?你好像對於我的安排,不是挺願意接受。」朱滄冥的嘴角勾起一抹不算笑意的弧度,以拇指徐徐蹂躪她微腫的嫩唇。
「我沒有。」丹紅急促地喘著氣,怯懦地垂下眼簾。
「哼,你還敢在我面前說沒有。」朱滄冥硬是抬高她的臉,迫使她迎視他氤氳的黑眸,「不滿意我的安排就說,我會盡量符合你實際的需要,但你得記住,千萬不要對我隱瞞我該知道的事,否則,我會讓你嘗到後果的。」相當溫柔的輕聲話語,卻讓她立刻打了個哆嗦。
「我、我、我……」連續三個我字,到最後的無言,丹紅仍舊無法擺脫心裡障礙,向他透露出內心最渴望的安排。
下顎瞬間的劇痛,證明主上已快容忍不了她的遲疑。
「說呀!我等著。」眼見她的身子幾乎要癱軟,朱滄冥及時撤手,改將她的螓首狂悍地按向自己的胸膛。
嘖,他竟下不了手。他的心已被她所擒,以致見不得她痛苦的模樣,更別說是再以強勢的手段來逼她說出口。
丹紅靜靜地依戀在他胸前,靜靜地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不知要如何說出心中所盼的她,惟有以沉默作為回應。
「不說是嗎?」等待許久仍得不到她的答案後,他陡地陰沉沉的一笑,接著毫無預警地橫抱起她。
丹紅輕呼一聲,下意識地抱緊他的肩臂,心神大亂地看著他往屋內踱去。
「我可以自己走。」宛如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何事一般,丹紅顫聲地要求。
朱滄冥無聲的嗤笑,旋即踢開大門,往內室跨步走去。
脫序的心跳在朱滄冥將她丟上大床後,紊亂得益發明顯,在他下壓的霸道身軀欲要緊密貼合她之際,丹紅竟順口講出:「難道我的作用就只是窩囊地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