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較常聽到的是——受人點滴恩惠,就該湧泉以報。」
眼看他再度靠近自己,黑眸閃爍著深不可測的光芒,柳榆兒的心驀然一顫,直覺地感到危險。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想要錢的話,我給你便是!」
沈飄浪搖了搖頭,說道:「雖然不會有人嫌自己身上的錢太少,可我卻也不那麼缺。」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柳榆兒氣惱地問。
沈飄浪的薄唇一勾,揚起一抹邪挑的笑容,又朝她更靠近了些。
「你不是挺聰明的嗎?你猜我想做什麼?」
他的俊臉靠得太近,灼熱的氣息幾乎將柳榆兒包圍起來,她的心跳在瞬間亂了節奏,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而紊亂。
「我、我、我……我可警告你……」
「警告?為什麼你的警告不只顫抖,而且還結結巴巴的?」他調侃地說。
「你!」柳榆兒氣得咬牙。「我警告你!不許亂來!」
「如果我偏要亂來,你能怎麼辦?」
「你要是真敢亂來的話,那我……我……我要是不殺了你,我柳榆兒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沈飄浪放聲大笑,很顯然完全不將她的警告放在心上。
「就憑你那三腳貓功夫,有這個能耐嗎?再說,難道恩將仇報是『天翼山莊』的行事作風?」
聽他提起「天翼山莊」這四個字,柳榆兒一陣詫異。
「你知道我是誰?」
「你剛才不是說了嗎?你是柳榆兒,堂堂『天翼山莊』莊主的獨生愛女,有誰不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你還敢用這種態度來對我?!」
就算她的武功實在不怎麼樣好了,但她爹柳天靖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武功和聲望都是世人所景仰的。
「態度?喔,對了,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剛才我們正在討論你的態度問題。我是該好好地教你,該如何感謝救命恩人。」
「你究竟想怎麼樣?」柳榆兒不想示弱,但聲音卻有著掩飾不住的顫抖。
「一般女子不是都對救命恩人以身相許嗎?不過,你放心,我並沒有打算要你這麼做。」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嗯……我想我就吃虧一點,便宜地算你一個吻好了。」
一個吻?而且還算他吃虧?!這男人未免太過分了些!
柳榆兒驚怒地瞪大了眼,原本想要忿忿地斥責他,然而她一抬頭,猛然望進他那雙熠熠灼燦的黑眸時,心口彷彿被什麼東西給重重撞擊了一下,一時間怔愣住了,忘了該有任何的反應。
沈飄浪原本只是想要捉弄、嚇唬她而已,並沒有打算真的要向她索吻,然而此刻她怔怔地望著自己的神情太過迷人,而她那柔嫩的紅唇又充滿了難以抗拒的誘惑力……
一陣突然的情生意動暫時接管了他的理智,在他還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時,他就已低頭攫獲了那兩抹誘人的嫣紅。
當他的唇貼上她的時,柳榆兒的身子驀然一顫,思緒在瞬間被攪得紛亂。
殘存的理智讓她知道自己該要將他推開,然而當她開口想要斥責他時,卻反而給了他更進一步攻城掠地的機會。
他狡檜而靈活的舌趁隙竄了進來,放肆地與她的丁香舌交纏,執意要撩起她的回應。
霎時之間,柳榆兒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再也提不出半絲力氣反抗,只能軟弱地任由他霸道地掠奪她的甜蜜。
長長的一吻終於結束後,沈飄浪鬆開了柳榆兒,望著她那兩片被吮吻得更顯紅艷的唇兒,他的眼底掠過一絲懊惱。
他不是故意想佔她便宜的,都怪她太誘人了,讓他一時克制不住。
柳榆兒喘著氣,好不容易從剛才的那個吻回過神來,卻見他一臉懊惱,彷彿對剛才的那個吻侮不當初似的,一股又羞又怒的情緒不禁湧上心頭。
「你該死!」
聽見她的咒罵,沈飄浪的濃眉一挑,神情恢復了原先的戲譫。
「這麼生氣幹什麼?剛才你不是還享受得很?」
「我……我……我哪有!」柳榆兒否認得很心虛。
「怎麼會沒有?你明明就在我的懷裡意亂情迷地輕顫著,分明就是享受得很!」沈飄浪頓了頓,又說:「還是……你現在是故意佯裝生氣,目的是還想要我的吻?直說嘛!我很樂意配合的!」
聽見他的鬼話,柳榆兒簡直快氣炸了!
她原本想要忿忿地咒罵,卻又怕這可惡的男人故意曲解她的怒氣,當真又吻了她,只好將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吞回肚子裡。
她恨恨地咬牙,一肚子怒氣無處發洩,氣得她頭頂都快冒煙了。
「你到底是誰?叫什麼名字?」她板著俏臉質問。
「我叫沈飄浪。不錯嘛!終於有一點進步了,知道應該要牢牢地記住救命恩人的名字。」
「你會不會想得太美了一點?」柳榆兒哼了聲。
「怎麼說?」
「我問你的名字,是為了要在咒罵你的時候,能夠罵得更順口一些!」
可惡的沈飄浪!該死的沈飄浪!混帳王八蛋沈飄浪!柳榆兒在心底惡狠狠地罵著,總算是稍微出了一口氣。
沈飄浪失笑地瞥了她一眼,就見她白皙粉嫩的雙頰因怒氣而脹得通紅,那雙美麗的眸子也因怒氣而閃爍著燦亮的光芒,那樣顯得格外嬌俏迷人。
忽然間,沈飄浪又有了想吻她的衝動。
為了避免自己又克制不住地吻她,沈飄浪索性起身踱了開來,遠離那個充滿誘惑的小女人。
「現在天氣暖和,又生了火,你的衣裳應該很快就會幹,等干了之後,我送你回『天翼山莊』去。」
他態度突然的轉變,讓柳榆兒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只能愣愣地望著他。
這男人是怎麼回事?怎麼一下子舉止輕佻得像個登徒子,一下子又彷彿君子般地踱了開來?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驀然浮上柳榆兒的心頭,但她又不想開口問他。
反正,等今日分道揚鑣之後,他們也不會再見面了,因此她也不需要知道關於他的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