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口氣,用力的調整自己的情緒,修長的指輕輕描繪著她臂上的刺青,他沙啞地開口問:「還痛嗎?」
「不、不痛了……」映月低下螓首,小聲地說道。
看著她的眼神變得複雜,上官駿凝視著她雪白的臉龐,低問:「我幫你刺上這個的時候,為什麼你這麼甘願。」
不知是因為他眼內的複雜情素,抑或兩人的過於貼近,映月不自在地垂下螓首,輕道:「因為……月兒是麒麟鏢局的一份子……」
上官駿嘴角輕揚,放開她的身子,淡淡的道:「去睡吧。」
「上官公子……」映月想要開口喚住他,然而他卻輕輕的搖頭,舉步離開。
上官駿緩緩的離開廂房,不意外地看著站在門口的白虎。
他的臉色鐵青,唇緊緊的抿著,緊握成拳的手,緩緩的流著鮮血。
*** *** ***
風初平、浪始靜。
風雨過後的小城鎮格外的寧靜,天空藍藍、白雲飄飄,天色極為平靜——平靜得危險。
「映月姑娘,你醒啦?來,快喝口茶暖暖胃吧。」阿山一見自房內步出的映月,連忙上前道。
「謝謝……」她接過茶杯,輕聲謝道。
「昨天有睡好嗎?」阿旺問道。
「嗯……」她雙手捧著熱茶,輕輕啜飲了一口。
「那就好。」阿旺鬆了口氣:「我還在擔心,那些人會不會又跑來。」
「上官公子呢?」她輕輕的打斷他的話,柔聲問道。
「不知道呢,他今天一早就不見人了,可能去買東西吧。」
「是喔……」她垂下頭,低咬著下唇,黑眸滑過一絲一閃而過的情緒。
「嗯,先吃點東西吧!」
「不用了,我還不餓。」她輕輕的搖頭。
「不行!老大吩咐了,要看著你把東西給吃完才行。」阿旺搖頭道,說罷將一碗熱騰騰的稀粥端到她的面前:「把這個吃掉吧。」
「喔。」她小口小口地嚥著熱粥,一雙大眼碌碌的看著四周。
「我們明天就要上路了,映月姑娘可要好好的休息喔!不要又再病倒了知道嗎?」阿旺替她添著茶,邊呵呵笑道。
「我們明天就要走了?」她停下手中的動作,睜大雙眼抬頭看著他問。
「是啊!我們趕著回京嘛!」阿山笑著道。
「這麼急?」她的柳眉輕皺。
「嗯,一路上耽誤了不少時間了,再不回去的話,就趕不及在限時前送給顧主了。」阿旺解釋道。
「喔……」
「映月姑娘,你很喜歡這裡嗎?捨不得走了,呵呵。」阿山笑道。
「不是的。」她緩緩的搖頭,低頭繼續吃著粥。
「老大,你回來了?」
「嗯。」上官駿淡淡的點頭,剛俊的臉上帶著疲憊。
「上官公子……」看著他一身風塵,映月輕皺著眉,想要說些什麼,卻被他身上透出的淡漠僵住了。
他淡淡地轉過頭來,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深黑的眸子一沉。
「老大,你怎麼了?」看著不尋常的上官駿,阿旺皺眉問。
上官駿沉聲道:「沒事。」
「老大……」隱約看出不對勁,阿壽開口想要打圓場。
「阿壽,把秋林群鹿圖拿出來。」上官駿突然道。
上官駿的話一出,廳內的全員均是一頓。
「為什麼?」
「拿出來。」上官駿簡單地命令道,黑眸深鎖著映月。
「是。」阿壽儘是不解,然而他還是依言的跑到馬車,自暗格中取出錦盒。
上官駿將秋林群鹿圖丟在桌上,冷冷地道:「拿了圖就把映月還給我!」
「老大,你說什麼啊?」阿壽看著上官駿,不解地道。
「上官公子……」她睜大烏瞳,驚愕地看著他。
「戲唱夠了吧!」上官駿看著她,冰冷的黑眸直視著她的眼眸:「七絕寨的春花秋月,你是哪一個啊?」
「上官公子……你說什麼?我、我……」她眨著水眸,被他的指控嚇住,驚惶得不知所措。
「你還想要裝到何時?」上官駿咬牙道,黑眸閃著殺意。
「老大!你怎麼了?」阿旺將映月拉到自己的身後,
「她不是月兒。」上官駿冷冷地說道。
「什麼?!」阿旺驚叫出來,不置信地轉頭看著身後的映月。
「上官公子……我、我真的是映月啊!」她輕喊道,不解他為何會如此認為!
「對啊!老大,你會不會弄錯了?」阿旺看著顫抖害怕的映月道。
這神情、這語氣……是映月姑娘沒錯啊!
「你不是我的月兒。」上官駿重複道,黑眸燃燒著蓄勢待發的盛怒。
「我、我真的是映月!」她搖著頭,急得快哭出來,「我、我、我有麒麟印的!」說著她捲起自己的衣袖,露出雪白的臂膀,但見白皙的藕臂上刺了一隻栩栩如生的麒麟!
「老大!那是真的麒麟印啊!」阿山看著她手上所刺印的麒磷,低呼道。
「那是鏢局的麒麟印啊!」阿旺亦點頭道。
「就是因為這麒麟印,我才敢肯定,你不是月兒!」上官駿長劍猛地往映月一刺——
「印了上官家的印,一輩子都是上官家的人,你不後悔?」上官駿看著映月,認真地沉聲問道。
「不後悔!」她看著他,語氣是堅定的。
上官駿揚出一道微笑,將她拉到自己身前,道:「脫衣服。」
「啊?」映月一聽,反射性地揪住自個的衣領,雪臉刷地一紅:「你……你……說、說說、說什、什麼……」
「不脫掉,怎麼刺?」上官駿輕笑道,黑眸閃著一絲灼燙的光。
「可是……」映月看著她,小臉紅得發燙。
「你說不後悔的。」上官駿看著她,不容她退縮。
映月輕咬下唇,白玉的小手緊揪住胸前的衣服,指間因過度用力而微微發白,她垂下螓首,聲音幾若蚊鳴:「那……你、你轉過身去……」
上官駿輕輕低笑,他坐在木椅上,合上眼,說道:「我不看。」
見他當真閉上眼睛,動也不動的坐在椅上,映月才怯怯地轉過身,緩緩的褪下身上的外袍,因為想要拖延時間,她的動作很慢,粉白的身子一分一寸的外露,最後只剩下一見水藍色的兜兒與及長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