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父,這可由不得你。」
「這位施主,腳長在我身上,我要走去哪裡就走去哪裡。」阿娘師父說得更對,男人長得越好看,其本性就益加的壞,鬼公子就是這一例的代表。
「小師父,若連這點小忙你都不想幫我,那我就奉勸你乾脆別出家了。」他突然話峰一轉,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搖頭輕歎,但他微側的臉龐,卻多了一抹小尼姑所看不到的該死賊笑。
「為、為什麼?」他這麼一搖,那樣一歎,讓她的心霎時湧現出一股莫名的不安。
「因為小師父沒有菩薩心腸呀!難怪你阿娘師父不肯讓你出家,怕就是因為小師父你鐵石心腸,沒有慈悲心。」
「誰說我沒有慈悲心?我的心腸是最好的。」看見受傷的小鳥她會細心地捧回寺照顧,看到不小心走失的小孩,她更是會親自送他回到爹娘身邊,所以說她沒有慈悲心腸,她當然不服氣了。
「那小師父是肯帶我去 ?」他看準時機切入正題。
「這、這……我……」聖潔小尼有苦難言地支支吾吾起來。
「唉,我看算了,就算你打扮得再像、裝得再好,終究只是個天真的小姑娘,無法跟真正修行過的師父相提並—」
「好,我馬上帶你去。」受不住刺激的聖潔小尼立刻脫口說道。
「我就說嘛,聖潔小師父看起來就是一副面善心也善的修行者,一般世俗的姑娘家哪能跟你比。」他趕緊讓路,笑容十分親切優雅地吹捧著猶如啞巴吃黃連的小尼姑。
「但是我,我……」話一出口就馬上後悔的她,當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小師父,難道你想說話不算話?」他哪容得了她拒絕。
望著他那抹異常可怖的笑,小尼姑陡地打了個寒顫,神情更是尷尬不已地與他對笑。
該怎麼辦才好,萬一又回去,準會被阿娘師父罰面壁思過,當然啦,下次再想成功的溜出來,機會肯定十分渺茫。
可是,她若再對壞人反悔,不曉得他又會對自己做出什麼惡事來,萬一她還沒完成心願就登上極樂西天……
「呃,在下差點忘記,小師父曾說過你是從苦渡庵偷跑出來的,所以你才會如此猶豫不定是不?」
察覺事情似乎有轉圈的餘地,聖潔小尼的美眸立即閃爍出點點的晶亮。
原來再壞、再惡的人,也是有良心發現的時候。
「這還不簡單,只要小師父帶我到苦渡庵的附近,再由在下自行入寺,這樣一來,你的阿娘師父就不會撞見你了。」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他的設想真是周到。
「既然你擔心的事解決了,我們就快上路吧!請,小師父。」
聖潔小尼看著他,「我還不知道你姓什麼?」
男子露出一抹笑。「在下李宸風。」
第二章
雖然李公子設想得很周到,但是離苦渡庵愈近,她的心就益加感到Z徨與不安,以致她的腳程也就只有比烏龜快上那麼一丁點而已。
其實苦渡庵現任庵主就是她的阿娘師父,而阿娘師父又是最討厭見到男人,甚至經常警告她不准和男子有所接觸,萬一這李公子在入庵後,不小心把她指路的事給供出來,那阿娘師父鐵定會很生氣的。
唉!要是她沒有貪睡,就不會遇到鬼——不,是李公子,也就不會有接下來的糊塗事發生。
難道說,這就是佛祖對她不告而別的懲罰?
「呀,好痛!」聖潔小尼的步伐突然頓住,繼而雙眉微蹙地輕揉被硬物撞疼的背脊。
「小師父,對不住。」李宸風的臉上根本毫無歉意,還一副嘻皮笑臉地歪著頭竊笑。
「你不要跟那麼緊行不行?」好像她隨時會跑掉似的。事實上,她真的有此打算,只是一直苦無機會。
「小師父,我們還要走多久呀?」李宸風好心的想上前替她揉背,誰知她的第一個反應竟是嚇得跳開。
「還要再、再走上個一、一兩天的時間才會到。」她原本就不善撒謊,就算這句簡單的說辭已經在她腦中默念了數十遍,她仍是講得漏洞百出。
阿彌陀怫,請佛祖饒恕她吧!
「是嗎?」幽冷的犀芒一閃而逝,不過在其俊雅的臉龐上,依舊找不出任何不悅的痕跡。
「是、是、是呀!」聖潔小尼低垂著頭,不敢直視他。
瞧她那副作賊心虛的傻樣,換作是其他人,也看得出她在撒謊。只是他不懂這小尼姑為何懼怕他上苦渡庵,他不是已經表明過她可以不必進去了嗎?
「小師父,你用不著騙我了,既然你無心替在下引路,那在下告辭就是。」
李宸風一副傷心欲絕的失落模樣,正巧映入瞬間抬眼的聖潔小尼眼中。
一瞬間,她突然覺得自己真是罪該萬死,因為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李公子,好歹她也是半個佛門子弟,怎麼老是把謊言掛在嘴邊?
「等等,李公子,請你不要走,是我不該欺騙你,其實只要再走上一、二個時辰,就會看到苦渡庵了。」聖潔小尼連忙叫住欲離去的他,嬌柔的語氣充滿羞慚與愧疚。
「小師父不必再找借口了。」他背對她的身影微微顫抖著。
嘻!這招以退為進真是滿管用的,尤其對象是個愣俏姑。
「李公子,我再也不會騙你了,請你原諒我。」看著李公子微顫的背影,聖潔小尼益發慚愧地低頭認錯。
「只要小師父知錯能改,那在下自當會原諒小師父。」哈哈,他的肚皮快笑破了。
「那李公子,我們快走吧!」得到他的諒解後,她反而比他還要急。
「嗯。」
極力忍住狂笑衝動的李宸風感激地深凝著小尼姑,而接收到異樣目光的她,立刻羞得滿臉通紅。
「請、請跟我來。」不敢再迎視他的聖潔小尼,在困窘地說完後,便急步地往前走,也不管他是否有跟上。
而略施小計,就讓小尼姑心甘情願帶路的李宸風,則涼涼地噙著笑,腳步輕快地跟在她身後。
哈,要擺平她,比馴服一隻狗兒還要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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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寂師姐,水袖已經失蹤一天一夜了,出去尋找之人,也都沒有好消息傳回,所以枯木想再多派些人手出去找。」神情略顯焦急的枯木師太一步入禪房,就對正盤腿打坐的苦渡庵庵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