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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祭氏祖靈在上,先祐少爺於今晨返島——」點了束檀香,羅恆代祭先祐向先祖拜過,才退出祭氏家譜室。

  第四章

  幾年沒回來,你遺忘了家族規矩嗎? 

  從家譜室飄出來的白煙一路跟著他,薰香味兒始終縈繞鼻端,祭先祐似乎聽到先祖們的斥責。

  第一次,他如此無禮——在返島時,沒虔敬上香祭慰祖靈,甚至大發脾氣。

  「該死!」祭先祐低咒,狂躁地踅回家譜室方向。

  「少爺!」過道被端有聲音叫住他重返家譜室的步伐。

  祭先祐轉身,濃眉皺起,走向正朝他而來的女傭。「她怎樣?」他問,步伐未停,將女傭拋在身後。

  女傭幾乎以小跑步,勉強跟在他背後,半喘半答:「夫人……她醒了。」

  聽見女傭的回答,祭先祐不再多言,逕自加快腳步離開家譜室外的廊道。

  「夫人,您醒得真快。」

  要不是耳邊傳來女人說話的聲音,她真要以為自己到了神居——

  寬大挑高的三心拱門外,陽光透明,藍天一片,白雲近在花格窗前,一朵一朵飄上露台,籠罩著奇特的藍色小花。

  「喝過『龍血』的夫人們,只有您醒得這麼快,」看似護士的年輕女子,拿來耳溫槍,撩開她的髮鬢。「我幫您量一下體溫,夫人!」清秀的臉容溫婉有禮,圍裙裝前繡著抽像的祭家圖騰,看似一朵端麗的大牡丹。

  古怡童微偏臉龐,配合她量溫度。

  「您沒發燒,這是好現象。」護士收起耳溫槍,墊好背靠,扶著古怡童坐起。

  古怡童半臥半坐地偎著枕頭,視線正對室外那片望不見底,如浮在空中的景色。「那是什麼花?」恬靜的嗓音徐徐冒出。

  護士看看露台的藍色小花兒,朝她笑了笑,表情俏皮不失認真地道:「高原之花,特別栽植的——夫人。」走近床緣,手裡端來一碗泛著花香味兒的奶茶。

  古怡童美眸閃了閃,轉首看她,纖手接過茶碗。碗中浮著迷魂似的螺旋紋,她垂下眼睫,喝完花香奶茶。

  「夫人,您好冷靜,」護士收回空碗,意味深長似的一笑。「不愧是先祐少爺的夫人!」語畢,她取了床尾凳上的衣物,離開房內。

  通往露台的拱門型落地窗突然映著人影——祭先祐推開透明門板,步履沉緩地走人。雲朵白霧隨著他的移動,飄進門縫,漫向床上的古怡童。微風陣陣吹拂,屋裡彷彿有股仙氣。

  她換著祭家傭人準備的粉蓮色襯衣裙裝,鳶黃色柔亮的床被掩蓋著修長嬌軀,經由女傭巧手編成單辮的長髮,如花環般繞過右肩斜孤到被褥裡的纖腰。

  祭先祐坐上床,眸中映著出塵如仙的她,大掌覆上她潔膩的額,手心手背翻了翻,而後又將自己的額貼抵她的,細細感覺。

  「我沒有發燒。」晶瑩白皙的玉手托扶他兩頰,她分開兩人貼近的臉龐,望進他眼底,語調清晰地說。

  祭先祐皺凝眉心,拉下她的小手,緊緊握在雙掌裡。「你昏了兩天,」低沉的語氣有擔憂也有慈意。「為什麼要喝?」飛機上的那杯「龍血」讓她昏睡不醒,轉水路回島時,他幾乎無法控制情緒,每每在她昏睡的床邊,對羅恆大發雷霆。

  古怡童呼吸著他身上獨特的男性氣息,閉著眸,淡淡開口:「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再張眸,黑瞳如鏡對住他。

  握著他柔荑的大掌更緊了些,他沉下俊顏,半晌不說話。

  地抽出被他緊裹的雙手,別開臉蛋兒,幽幽瞅著微敞的落地窗門。「我只是別人的妻子,根本不該問你的事,你也沒這義務告訴我——」

  祭先祐扳回她的臉,吻住地紅嫩的唇。「你在賭氣,真傻——」

  「我是呀!」她揪住他胸前布料,紅唇微微抖動。「不傻,怎會接受一個『非丈夫』的男人邀請『度蜜月』!」眸中水光盈盈,纏綿著情意。

  祭先祐盯著她好一會兒,緊抿的唇角緩緩斜揚,眼神柔和起來。「你不知道,我們為何來這兒——」掀開暖被,將她抱起,往露台走去。

  戶外明顯涼冷,古怡童縮了縮光裸的玉足,偎緊在他懷裡,總覺得空氣有些稀薄,讓她微微喘著,像只孱弱、依賴的小貓兒。

  露台具有了望功能,視野廣闊,通天似的石階下,連接一片草原,遠方蒙霧般的藍色光暈飄飄閃閃——不知是天還是海,或者是海天接連處。

  他抱著她,坐進藍色花叢裡的軟墊長椅。「這兒是祭家海島——我生長的地方。」低沉的嗓音發自胸膛深處,強而有力的雙臂圍繞著他。

  她從他懷裡仰起美顏,纖白趾尖由裙擺下露出,觸及嬌嫩的花瓣,左躁的鏈飾意外地夾扯了幾朵小花兒,破損的花瓣泌出汁液染上裙擺,幽藍色澤逐漸淡開。

  祭先祐挑掉絞在她踝間的碎花瓣,汁液沾染他指尖竟像鮮血一樣赤亮。古怡童抓住他的手,輕輕移近,秀鼻聞到那濃郁味兒,有些催情,美眸羞怯地低垂,撩起裙擺溫柔地拭淨他修長的指。

  「這不是血,我在緊張什麼?古怡童下意識蹙眉。

  「沾在衣服上,就洗不掉了。」他在她耳畔細語。

  她回神,抬頭看他,雙手依舊抓著他的掌。

  他盯著他絕倫的眉眼,傑顏上的神情彷彿有種魔力。「我的家族希望每位訪客在來訪的旅途中,能『好好休息、養足精神』——」

  她定定神,放開他的手,語氣清冷。「所以你們給人喝『龍血』——那種攙了迷魂藥或者只是幾顆安眠藥的飲料。」

  「你心底認為我們不是個光明正大的家族,」他摸摸她的臉龐,像在安撫她,道:「但是在這世界上,我們必須自保。我的家族靠礦產資源起家,擁有許多礦脈、油田,富可敵國,當然也遭人覬覦——

  「世上的強國無不使盡手段想要祭家釋出財產擁有權,好拋開對這支族裔獻媚討好的面具,一舉取得全球資源的支配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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