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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上了車,她停止哭泣,偏側身子偎進椅座,一雙美眸無焦無距對著車窗,任憑窗外景色飛快遞檀,也毫無所感。

  蓮花跑車駛進一幢高級公寓大廈的地下停車場,祭先祐停妥車子,熄火,轉首看一眼身旁的古怡童。

  她一動也不動,沒心思下車,彷彿成了不具生命的木頭美人。祭先祐下了車,繞過流線型車身,打開另一側的車門,將她抱出來,朝電梯間走去。

  電梯平穩地往上爬升,寧靜的氣氛裡,像是在回溯某種詭秘的經驗,有幕畫面斷斷續續掠過她腦海——

  是男人抱著女人走在長廊的景象。那是一個淒苦的雨夜,女人淋濕的黑髮,像塊發亮的緞子,披垂在男人肩上……不知道為什麼,古怡童就是知道這些,甚至,她能體驗到女人的情緒感受——當時,她肯定絕望,並且寒冷。

  「冷嗎?」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她下意識仰首,腦海裡閃爍的畫面與祭先祐的臉相疊。「為什麼……」朱唇輕啟,細碎地喃言。為什麼他和她腦海裡那個臉容晦暗不清的男人,講了同一句話

  冷嗎?

  連嗓音都相近。

  「你在發抖。」祭先祐凝視著懷裡的她。

  「你……」她看著他俯下的俊顏,美眸底流轉著複雜的神采,像是種化不開的情慷糾葛。「你曾經對我講過相同的話是不是?」虛弱的嗓音宛如發自靈魂深處的輕歎。為什麼此情此境,讓她有種似曾相識感。

  電梯門當地雙敞,祭先祐抱緊她纖細的身軀,沉默地走出電梯。柔和的燈光沿著長廊迤邐,絲絨地毯在腳下發出纏綿般的細語,羅馬式的公共門廳,流洩著豪華的金色光芒,時間在迴廊、過道裡消逝。

  祭先祐打開江百川住所的大門,玄關處,惹眼的雙喜字樣,引導他進入正確的房間。

  這間「新房」過於典雅,並沒有媚俗的紅色喜氣。象牙色的雙摺門隔開了起居室與臥室,考究的法式宮廷擺設,傭懶而不失尊貴。寢具全是新購置的,空氣裡瀰漫著高格調的香味。

  祭先祐將古怡童抱至法式午睡沙發上,讓她靜靜倚偎在絲絨布面的溫暖裡。「江百川今晚不會回來——」他站在斜傾的椅靠邊,俯著俊顯對她說。「『公務纏身』,他得談下,筆重要生意。」

  古怡童動了一下身軀,無語地望著天花板。燭抬式吊燈的光影像是一簇簇小煙火,一閃一逝地慶賀著這個「新婚夜」。

  她的新婚夜呢!早先行完禮後,便不見「新婚夫婿」的蹤跡,原來,他談生意去了呀!

  「呵……」她輕笑出聲,身軀由沙發裡緩緩滑到地上,月暈色的長禮服,裙擺如花般盛開,覆蓋著地毯。「今晚,我不是個『新婦』,倒成了不折不扣的『棄婦』。」頓畔枕靠著椅面邊緣,疏離的自嘲中已不含任何苦澀。

  這麼糟了,她無須當祭先祐面前掩藏自己,什麼尊嚴、千金風範也無須硬撐了;他清楚太多事了——包括她已是個遍體鱗傷、一顆心滿是瘡痍的女人。她跟江百川之間怎麼回事,祭先祐全部知道的,不是嗎?

  「不會有人知道今晚的『江氏夫婦』沒洞房。」像是不經意地丟下話,祭先祐旋身走出房門。

  直到他的背影離開,古怡童臉上始終保持著虛幻的笑容,呆坐在地上,像朵蔫了的曇花。今晚月下,她注定獨守空閨……

  「你該喝點酒,」祭先祐的嗓音陡然又起。「特別是今晚——」去又復返,手中多了兩隻雕花水晶杯和一瓶Martell藍帶。

  古怡童回過神,盯著斜倚在門框的他。

  身為江百川的特助,祭先祐很清楚,「公務纏身」是十足的藉口,江百川只是更瞭解了一些事,否則,不會在這人生中重要的一夜,把「新婚妻子」丟給「特別助理」。

  他淡淡一笑,表情很古怪,身上的西裝外套不知何時褪下,連領帶都丟了,原來的襯衫鈕扣開到胸口,瀟灑不羈。「新婚夜,沒人不喝酒就上床的。」他說。大而穩的步伐朝她邁進,如野餐般蹲坐在她身旁,擰開酒瓶蓋,往兩隻杯子裡倒酒。

  他的話很不恰當,卻有益惑作用,讓她主動執起一杯酒,輕淺地啜了一小口。

  祭先祐端著另一杯酒,緩慢地喝著,雙眸未眨一下地注視她。

  正當她仰高美麗的下頓,要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時,祭先祐突然抓住她執杯那隻手,俊顏湊近,一日乾掉杯裡她喝過的酒,而後,又將自己的酒杯抵向她唇間,讓她把他喝剩的酒飲盡。

  酒香和著他的氣息奔人咽喉,她閉起眸,全身一陣輕顫。「我們能這樣喝酒嗎?」她啞著聲,腦子全亂了。

  祭先祐拿開空酒杯,拉著她站起身。「我們還沒跳舞。」強健的軀幹嵌合著纖細的嬌體,古典、優雅,無聲的雙人舞如悠遠的比翼傳說。

  酒精隨著血液作用,滲流至體內各部,曼妙地溫潤全身,音符譜在骨子裡,所有細胞開始舞動。她和他手緊握著手,十指交纏,任由他帶領,旋著圈兒,來回在新房裡。

  他抱緊她的腰,,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脖頸。「今晚,如果你要我走,我們跳完這支舞,我就走。」

  她抬起頭來,臀翹的睫毛忽動忽靜,濕亮的美眸對住他。「我要你!」

  燈光一閃,他們之間似乎黯沉了一點兒,空氣變得誘人。

  祭先祐俯下臉,準確地找到她的紅唇,先是輕柔吻了幾下,而後,她將手臂繞上他肩頸,他徹底封住她的呼吸,兩人熱烈地擁吻。

  沒有樂曲的一支舞,怎樣才算跳完;今晚,他們必須瘋狂,才能度過這個恍如幻覺的夜。

  ★ ★ ★

  這是個異教徒在儀式中獻禮的夜晚。

  他抱著他,走到床邊,將她放在床中央,然後站在床緣,脫去身上的衣物。他的動作很慢,夾帶著一種難以言明的神聖,爬上床,剝解她的衣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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